布莱索阿手舞足蹈,兴高采烈。自从他们来到英国以后,这些杰出的人物立下了许多功勋,他有幸在其中也起了帮手作用,可是眼前的这次战功,他认为毫无异义地是最卓越的一次。
“您就会看到,”末司革东带着一种优越感望着布莱索阿说,而布莱索阿对他这种神气的样子并不怎样反感,“您就会看到,布莱索阿,我们这些老兵,我们口渴的时候是怎么喝酒的。”
“披风,”格力磨在酒窖里面说了一声。
“对,对,”末司革东说。
“他要做什么?”布莱索阿问。
“他要用披风塞住墙上的口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
“您真幼稚!,末司革东说,“如果有人进来怎么办?”
“啊!这倒是真的!”布莱索阿显出越来越明显的敬佩的神情叫道。“可是他在里面可看不清楚了。”
“格力磨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末司革东回答说,“在黑夜和白天一样。”
“他真幸运,”布莱索阿说;“我要是没有蜡烛,走不了两步就会碰到什么东西上。”
“这是因为您没有当过兵,”末司革东说,“不然的话,您就能学会在烘炉里拾起一根针。不过,别出声!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
末司革东轻轻吹了一声告警的口哨,对年轻时候就在一起的这几个仆人,他们是熟悉这种口哨的。接着,末司革东到桌子跟前坐好,并且向布莱索阿示意,要他也坐下来。
布莱索阿照着做了。
门打开了。两个身穿披风的人走了进来。
“哎呀!”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十一点一刻了,还没有睡?这是违反船上规定的。一刻钟以后,灯全要熄掉,大家都要睡觉。”
两个人向格力磨进去的那间房间的门走过去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
“唉!”布莱索阿全身哆嗦,说,“他完蛋了!”
“格力磨是一只十分狡猾的狐狸,”末司革东低声说。
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等待着,连气都不敢出一下。
十分钟过去了。在这十分钟里,没有听到一点儿能使人想到格力磨被发现的声音。
这时候,末司革东和布莱索阿看见那道门又打开了,那两个穿披风的人走了出来,像刚才进去的时候一样仔细地再关上门。他们离开的时候,又一次吩咐赶快睡觉和熄灯。
“我们要照办吗?”布莱索阿间,“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怀疑。”
“他们说一刻钟以后熄灯,我们还有五分钟,”末司革东说。
“我们去很告主人好不好?”
“我们等等格力磨。”
“可是,万一他给打死了呢?”
“格力磨会喊的。”
“您知道他几乎和哑巴差不多?”
“我们也会听到声响的。”
“可是如果他不回来了呢?”
“瞧他来了。”
果真这时候格力磨移开遮住墙上口子的披风,伸过来一个脸色灰白的脑袋,因为恐惧,眼睛睁得圆圆的,几乎全是眼白,眼白中间露出小小的瞳孔。他手上拿着那只里面己经装满了什么东西的啤酒罐,把它放到冒烟的灯照过来的亮光底下,带着惊恐万状的神情,低声说了一声这样一个单音节的字:“哟!”末司革东不禁吓得直往后退,布莱索阿险些儿昏过去。
两个人都好奇地向啤酒罐里面望了望,装的全是火药。
一弄情楚船上装的不是葡萄酒而是火药,格力磨赶快向舱口奔去,几乎一步就跑到了那四个朋友睡觉的房间门前。他轻轻推开这间房间的门,门一开,就立刻惊醒了睡在门后面的达尔大尼央。
他一看到格力磨变了样的脸,就知道准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刚想叫,格力磨赶紧用一只手指放在嘴唇上,这要比说话快得多,他又吹了一口气,把三步远的一支小蜡烛吹熄了,谁也料不到这样瘦弱的身体竟有这么大的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