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沈庭未正蹲在小猫的食盆前给猫咪添粮,还没起身就听到院子里有车进来,他神色微微一滞,很快又好似无事发生,转过头唤了一声:“咪咪?过来吃饭啦~”
连诀进门时,沈庭未刚站起身。
好像才听到动静,他转过头,对门口的连诀扬了扬唇角:“晚上好连先生。”
连诀抬了抬眸,稍顿片刻,回了声:“好。”
沈庭未的手上沾着猫粮的碎渣,感觉有点不舒服,本打算先去洗手,见连诀朝厨房走过去,脚步又停住。
“还没吃晚餐吗?”沈庭未看着他。
连诀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庭未在原地站了几秒,脚尖换了朝向,他走进厨房,对连诀说:“我来吧。”
——不管怎么说,连诀这份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让沈庭未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唇齿相碰说过太多次谢谢,话说多了显得多余。
连诀还站着没动,没有看他,也没有领情的打算,平淡地说:“不用。”
沈庭未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有点脏的手,想了想,决定用手腕,他抵住连诀的侧臂,打算强行将他推出餐厨区。
连诀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脸上有一刻没缓过神的怔愣,自身修养告诉他维持拉扯极不雅观,于是迟钝地抬起腿,顺从着被沈庭未推出去。
“你有想吃的吗?”沈庭未问他,见他不搭话,自作主张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随便……”
“鲫鱼豆腐汤。”连诀慢吞吞地开口。
沈庭未眼睛稍抬,看了看他,道:“好。”
已经很晚了,但好在沈庭未发现冰箱里有处理过的鲫鱼,所以做起来不算太麻烦。
他用小火和少量的植物油将腌制好的鲫鱼煎至两面金黄,加入水和料酒,切了姜丝放入调味,盖上锅盖等待水开的时候,又翻了翻冰箱,拿出香菇和培根,打算给连诀弄个简单的咸口糯米饭。
他在之前的房子里也试着做过几次糯米饭,但总是掌握不好,不是饭黏了就是菜的火候太轻。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才在微博上看过的某个美食视频,有提到过煮糯米饭的窍门,他一边把豆腐切好下进鲫鱼汤里,一边回忆视频里的内容。
想了好半天,只得出一个自己正处于‘孕傻’阶段的结论,于是他将火关小,先炖着汤,准备回卧室把手机拿过来。
从厨房出来,连诀已经没在客厅了,应该是先回房间暂时休息了。
沈庭未上楼去拿手机,刚上到二楼,就听到连诀用一贯冷静的声音在和什么人说话。
沈庭未反应了一下,连诀应该是在通电话。
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往走廊尽头走,却发现连诀的声音愈发清晰,甚至连同夹杂在交谈里很轻的清嗓声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生疑惑,但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他看到自己隔壁那间卧室门虚掩着,而连诀的声音正从这间卧室里传出来。
房间里传出‘咔哒’一声轻响。
沈庭未略一停顿,低沉而含混的声音忽然离得很近,卧室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了。
连诀脱掉了进门时穿着的西装外套,身上单薄的白色衬衫紧紧勾勒出身体肌肉的轮廓,领口的扣子没解,领带却丢失了先前庄正规整的形态,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因而将刚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烟火猩红处上袅起的白雾使得连诀稍眯起眼,看清门口站着的沈庭未,他几乎是立刻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偏过头,眉心微蹙着用视线去寻着什么。大概是没能在视线里找到捻灭烟头的物件,继而干脆地把房门关上了。
连诀还是将烟掐了,他按了按有点痛的咽喉,拿着手机重新站回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