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队长啊或者假面都告诉你说你的灵魂会突然消失吧?”他回过头,皱眉问道。
“是又怎么了?”
“在这种以死亡为最终结果的变异之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或者说他们认为这种变化不会那么快,所以并没有告诉你,”他沉下声,缓缓说道,“实际上即使没有人告诉你,你也该想到的。”他抬起右手,手指前端均变为了白色的尖锐如针一样的形状。
乍看下去就像人的手被腐蚀只剩下了骨头一般,不同的只是手指侧端有着所有死神都熟悉的红色条纹。
音树突然间想到她一开始消失的就是右手,顿时一股凉意自背部升起。
“这个……是……”她死死盯着他的手,却就是没有说出那个字。
“虚。”轻叹一声,魇鬼替她说了出来。
音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我说啊,”抽回了手,魇鬼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斩魄刀和死神的变异是同时进行的,就像死神被虚彻底吞噬的同时刀魂也会消失一样,你失去控制我也会失去控制,而我发生了这种变化……”
音树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她今天没有跟魇鬼说起这个问题,她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不是已经能虚化了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在变成虚?
“不跟你说,”魇鬼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因为这种变化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当初从你在尸魂界消失开始,这种变化就在缓慢进行了。我选择了沉睡,你以为是为什么?”
“如果沉睡着的话,这种变化就可以慢下来,近乎停止。”
“但是,因为我回到了这里,并且把你唤醒了,”抿了抿唇,音树机械地向下思考着,“所以这种变化重新开始,并且因为我开始使用死神甚至是虚的力量而不断加快?”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
“但是……”音树无法理解这个事实,并不是因为这种变化和自己所了解的再次发生了分歧,而是无法接受自己在变成虚,“我不是已经虚化成功了吗?那个东西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有一点你弄错了,”魇鬼摇了摇头,“因为你的情况和那些假面不同,所以你的那个根本不能算是‘虚化’。”
音树怔住。
看了音树一眼,魇鬼轻笑一声,伸手压了压她的头,闲闲道:“怎么?原本放出话说什么自己不怕死,就算死也要和蓝染同归于尽,现在害怕了?”
抿了抿唇,音树冷冷看了他一眼。
“要我说的话,”他吐出一口气,走到了树边,坐到了一根树枝上,仰起头看着夜空,“你应该对我负责啊喂,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辛苦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能跟着一个副队长混混日子,结果现在又要和你一起去赴死,最亏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有本事就从这把刀里跳出去找新主人去。”音树皱着眉,别开头,冷淡道。
“哦呀哦呀,还真是不留情面呐你,”魇鬼笑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沉默了许久,他轻声道,“嘛,作为一个刀魂,只要能跟着主人灿烂地活过也就不错了。”
“说到底永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即使一个死神永远不遇到危及生命的战斗也总有一天会死去,刀魂更是只有在遇到死神之后才能算是活着。”
“死什么的无所谓,我也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问题就在于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音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过了许久,她轻声道:“做好准备?在发现自己重生了之后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别的世界,我都没有放弃过回到这里的想法。”
“一百多年啊……”她看向夜空,冷笑一声,“的确也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虚,你就杀了我吧。”
身后有什么声音响起。
魇鬼瞥了她身后一眼,渐渐消失了身影。
音树回过头,只看到银发少年一手扶着树干,湖绿色的双眸惊异地望着她。
他的银发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狼狈,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音树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