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渡边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回,高桥他们正等得不耐烦时,站长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陆家滨站站长田边少尉赶紧上前拿起电话,麻西麻西两声之后,田边少尉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无比严峻起来。
中川大佐凛然道:“田边君,出什么事了?”
田边少尉肃然道:“大佐阁下,大约半个小时之前,设在昆山东郊的支那战俘集中营突遭支那军袭击,关押在集中营里的千余支那战俘已经全部越狱,现在,袭击集中营的那伙支那军正在千余支那战俘的配合下猛攻昆山火车站!”
“昆山火车站?”宪兵队长高桥大佐顿时脸色大变道,“糟了,眼下昆山城内只有一个台湾来的守备中队,战斗力孱弱,昆山火车站更设有野战兵站和野战医院,里面不仅有数百名等待转运上海的重伤员,还囤积了部份军火,守备却同样空虚,这些重伤员和军火如果落到了支那军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旁边中川大佐道:“袭击昆山集中营和火车站的肯定是杨村的那伙支那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渡边君在杨村已经失手了。”佐藤大佐道。
“失手不太可能,我估计是扑空了。”高桥大佐又向中川大佐道,“中川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立刻率领36联队从南边迂回,中川君,你率宪兵大队沿铁路线推进,佐藤君,请你马上电告渡边君,让他的特战大队从北边包抄。”说此一顿,中川大佐又重重一拍地图上标注的昆山方位,狞声道,“这次一定要把支那军合围在昆山,彻底解决他们!”
“哈依!”
“哈依!”
高桥大佐和佐藤大佐同时收脚,又猛然低头。
…………
昆山火车站。
岳维汉手托下巴,正在站台上沉思,在他面前静静地停靠着一趟列车。
事实上,这趟列车原本是往来于上海和南京之间的货运列车,上海沦陷之后,这趟列车也就成了日军的运输工具,宝山营进攻昆山车站时,这趟列车正好停靠进站,准备接运滞留在昆山兵站里的鬼子重伤员,结果被宝山营逮了个正着。
急促的脚步声陡然从身后响起,回头看时,却是几个连长来了。
除了一连长曹兴龙,二连长池成峰和机枪连长牛大根外,现在又多了三连长黄宝成,四连长廖耀庭、五连长王清以及六连长刘志坚,要说宝山营现在的兵力,都快赶上一个国军乙种团了,就是武器严重短缺,弹药更是严重短缺。
岳维汉淡然问道:“车站里的残敌都肃清了?”
“都肃清了。”浑身浴血的曹兴龙上前一步,喘息道,“按照营座您的吩咐,不管是空着手的鬼子伤员,还是拿着枪的鬼子兵,但凡能喘气的,都干掉了!不过有个日本娘们我们没舍得杀,我们寻思着是不是留给营座您开开洋荤?”
“你小子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岳维汉不耐烦道,“毙了!”
“哎,别啊。”旁边池成峰怪叫道,“他姥姥的,那日本娘们细皮嫩肉的,长得可真跟天仙似的,营座您不要,不如就把她赏给弟兄们吧,反正也是个日本娘们,小鬼子糟蹋我们的姐妹,难道就不兴咱们玩玩小鬼子的女人?”
岳维汉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虎着脸道:“池成峰,你刚才说什么?”
池成峰本能地退后半步,再不敢正视岳维汉杀人的眼神,轻声嘀咕道:“他姥姥,不就是个日本娘们?玩了也就是玩了,有啥呀?弟兄们跟着营座你出生入死可从没皱过眉头,难道还不该赏个日本娘们解解馋?”
“放屁!别忘了我们是军人!”岳维汉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道,“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妇女那是军人该干的事情吗!?别人我不管,可在我们宝山营,谁也不许**妇女,哪怕她是日本女人!”
岳维汉倒不是怜惜那个日本女人的名节,而是为了今后在做打算。
如果一直在国军阵营里混,老实说**几个日本女人真没啥,可要是进了八路阵营,这事的性质那可是相当之严重,岳维汉不能不早做打算,绝不能等到将来真投八路了,再临时抱佛脚来约束部下的纪律,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说罢,岳维汉又向曹兴龙道:“大龙,去把那日本娘们毙了!”
曹兴龙为难道:“营座,她是个女人,我可下不来这个手,再说那日本娘们长得的确好看,杀了怪可惜的,而且她又是个医生,不如把她留下来吧,将来等我们营扩编了,有了自己的野战医院,也好让她给弟兄们冶伤啊。”
“医生?”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道,“真是医生?”
“绝对是个医生。”曹兴龙肯定地道,“我们闯进鬼子野战医院的时候,她还在给鬼子伤兵做手术呢,而且是开胸手术!”
“开胸手术!?”岳维汉闻言顿时心头一震,这在当时可是高难度的手术,不仅动手术的医生需要高超的心理素质和医术,所需要的仪器和设备也是相当之金贵和复杂,当下岳维汉急回头向花翰林道,“翰林!”
花翰林急上前两步,挺胸立正道:“有!”
岳维汉道:“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把鬼子的野战医院给我捎带走,记住了,一粒药丸、一台设备都不许落下,统统带走!而且在行军途中必须给我保管好了,哪怕是你的命丢了,这批仪器设备也绝不能遗失!”
“是!”花翰林说罢,又挠头道,“可是营座,警卫排人手不够啊。”
“各连有的是人,任你挑!”岳维汉说罢又向黄宝成等四人道,“这是命令,但凡挑到,各连都必须无条件放人!”
“是!”黄宝成等四人急挺胸立正,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