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的女子没有回答,但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抖,她转过头去,将脸埋在了煌的怀中,手紧紧抱住了他。
“真是同样的傻瓜!”他的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骨钉,走到乐乐身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子,声音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所以你才手下留情,对乐乐用了根本就没有刺的骨钉吧。如若不是这样,那一枚骨钉倒打回去,你只怕当时就死了。“
“那种傻气,像我们这样的人,可能是永远都理解不了的吧!”他叹一口气,却马上又笑了出来,“不过无所谓,或许懂了,还是一种累赘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乐乐,转身向门口走去。
“刃!”煌叫住他,眼中精光涌动,“为什么她选了你,你从来没想过吗?她要我们无情无爱,要我们精通武功幻术,要我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输你,使出手段控制我,让我不得不帮她,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为什么她最后还是选了你?她要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束手无策,你又凭什么拿得到?拿到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她视作让你重生的神?她的指令就是一切?为她赔上所有都在所不惜?”
站在门口的人轻笑一声,却没有回头:
“煌,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挑拨很无趣。”
“同样,聪明如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是挑拨,那也是事实。”
“省点力气顾好自己吧,下一次,你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抱着乐乐的他仍旧没有回头,淡淡丢下这一句,消失在了门口。
“真的没想过吗?还是……就算知道仍然心甘情愿?”煌的手拂过女子的发丝,眼里是落寞的笑意,“果然还是不一样,她……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选了你吧……”
怀中虚弱至极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他轻蹙眉头,不禁伸出手去,想要抚平那皱着的眉角,他抓住她的手,轻笑出来:
“罢了,别人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呢?我管好自己就对了,我的人生只有这个残破的躯壳了……不过,就算痛苦,也是做回自己了。”
夕照遍洒,落霞殷殷,天际褪残云。夕光中万里城墙蜿蜒高耸,将繁华的加梵城护在其中,出了城门,一路向北,间或还有村落部族,但慢慢的,人烟愈加稀少,只余一望无垠的大漠,铺开一层一层波纹状的沙浪,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瑰丽而辽阔!
一黑一白两匹马在空旷无人的大漠中优哉悠哉地小跑着,黑马上的红衣少女抓着一小坛酒还在不住地往来路张望,噘着嘴巴抱怨着:
“刃,明明说好的我要请你的师兄喝酒,怎么我睡一觉醒来他就不辞而别了呢,有机会你可要帮我给他说,我可没有赖帐啊!”
“知道了。”刃正在蹙眉沉思,这时便随口敷衍道,“他应该和夕舞一起走了吧,美人相伴,哪里还记得要喝你的酒?”
“呵呵,真是幸福的一对呢,”她眯着眼笑得陶醉,“就像我们一样!不过——”她一歪头,眼中又冒出疑惑,“那么幸福的人怎么会吹出那样绝望的曲子呢?真是搞不懂!”
他出神了半晌没有回答,也拿起了一坛酒,这才看向她问道:
“乐乐,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走,如果我真的着了夕舞的道儿,你也会跟着没命,还有,在王后面前,为什么,你要替我顶罪?”
“因为我喜欢你啊!”她忽闪这两只大眼睛,说得仿佛天经地义,“怎么能够看人家欺负你?”
“那么……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少女目中含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得好看吗?”他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低低说道,“如果不是这张脸,你也不会如此迷恋了吧?
她甜甜一笑,策马靠近他,问道,“刃,你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感觉像看到了什么吗?”
“第一次看到你,那样的容貌,好像看到了天神一样呢。”不经意地,青瓷的这句话跌入了脑海,似乎这天下的女子都只会说着一句话!他眼中闪过厌恶,仰头喝了一口酒,转头看向远处,淡淡地问:
“像是看到了什么?”
“好像……好像见到我阿爹一样!”
“咳——”他突然咳嗽,被那刚喝下的一口烈酒呛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说真的呢!”见他那个样子,她连忙拍胸脯说道,“第一次看到你,你把我从狞的口中救了出来,又为了救我和叔伯们的性命和狞打得天昏地暗,真的好像我阿爹一样,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武功也像阿爹一样棒,还有,你和阿爹一样长得很好看啊!”
“你喜欢我就因为……我、我像你阿爹?”他看着她,忽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我从小就想嫁给像阿爹一样的人呢!”她微笑看着极北的地方,轻轻诉说着,“正直善良,宽容温柔,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有危险的时候总是挡在所有人的前面,有他在,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怕了。当我知道女孩子长大了必须要嫁人以后,我就想了千百次,我要嫁像阿爹这样真正的男子汉,和他一起去行侠仗义,每天都过着自在快乐的日子。我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让他不孤单不寂寞,不会像阿爹那样每天都心事重重愁眉不展,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依靠,彼此相爱,因为有对方,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们都不会孤独害怕!”
“可是,”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样的人很难找呢,我一直一直地找,那么久那么久都没遇到,我以为这辈子我都遇不到了,那……我就要一直等下去,我想,如果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就算要孤单一辈子都无所谓吧!”她的声音中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