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疾风掠过,她眼前一花,身子一麻,便软软倒了下去。
刃出手拍了她穴位,在黑袍人面前站定:
“师父,徒儿失手,人质已经被工兵营带走,我们即刻起程,在回宫前截住他们。”
黑袍人瞟了乐乐一眼,说到:“这丫头没用了吧,去,再补上一掌。”
刃看向她,目色沉静:
“师父,库哈不比荒郊野外,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杀她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务之急是截住人质,这丫头微不足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阻碍我们?把她丢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吧。”
黑袍人一双眼睛在徒儿脸上打转,不见喜怒。
在那样的逼视下,刃突然间冷哼一声,眼中狠厉陡生:
“师父在怀疑什么?我会偏袒她?师父既然不放心,徒儿宰了她便是,只是误了时间拿不到神水,还请师父莫怪!”
说罢,他举手为刀,一掌劈下!
那一掌风雷涌动,势破千斤,掌风劈落,离女子头顶不过寸许,忽听得一声:
“住手吧。”
劲风斜掠,在女子身旁一斩而下,震得方圆一丈的沙层瞬间凹塌!
尘土飞扬,轰然而起的沙尘中,劈下那一掌的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冷汗湿透重衫!
这一掌乍一看去迅猛无比,他却暗暗留了三分回力,要在几如天人的师父面前做这一场戏,劈下那一掌,他只觉手都微微发抖。
黄沙纷纷扬扬而下,他收摄心神,立起身来看向师父。
黑袍人负手说道:
“我想了一想,你说得有理,不能为这丫头误了事,那就带着他一起走吧。”
“带着她?”他暗吃一惊,却仍是绷住面孔,露出合宜的不解,“为什么?”
“她也不是全然无用,”黑袍人走到乐乐身边,把她提到马上,拂去她脸上的尘土,眼里有复杂的笑意,“她不是想要救她阿爹吗,那就让她先去当活靶子,把王宫搅得一团乱,我们在后面……才好出手办事。”
听她如此一说,刃心中隐隐觉得奇怪,正要开口,她却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指向前方:
“不光是她,还有两个丫头,刃,看一看那是谁?”
他转头看去,清辉之下,两匹马“得得”踏来,马背上两人都是长袍裹身,并无殊处,但是,当那前一人微微抬头,一张脸在月华之下清晰起来,竟是绝艳的美丽,他不禁吃了一惊:
“青瓷?”
马行得近了,前那一人迫不及待跳下马来,风一般扑到他怀中,嘤嘤而泣:
“刃,我可找到你了,我可找到你了!”
后面那人正是朱儿,她也急急跳下马,跟着兴高采烈:
“太好了公主,咱们可算找到驸马爷了,这下再不用四处奔波了!”
被突然抱住的男子有刹那的失神,驸马、驸马,他费尽心思才得到的这个位置,不过一个多月,现在听来竟然恍如隔世!
他慢慢伸出手去抱住她,问:
“瓷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后逼她毁婚,她不肯,就偷偷出宫找你来了。”黑袍人短短几句便说明了原委,原来刃和乐乐出宫不久,沃野国王子来访,见到公主惊为天人,谈吐间露出爱慕之意,王后不顾公主已有婚约,极力赞成这门亲事,加梵王拗不过王后,已经口头上应承了下来,公主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了其他,带着朱儿悄悄出了宫找刃,漫无目的游荡了几日,遇上了神秘的黑袍人,她说刃会在库哈出现,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
这时青瓷仰起一张泪光莹莹的脸,双眸似两泓含愁的秋水凝视着他:
“刃,母后说、她说你见异思迁,和她身边的一个丫头。。。。。。所以就抛下我带那丫头远走高飞了,这样的话我怎么会信?你怎么会喜欢别人?你怎么可能背叛我?所以我来找你,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王后对我有些误会,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别人改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偎在爱人怀中,听着他的承诺誓言,她只觉一切的焦虑、担心、害怕全都烟消云散,她欢喜笑了起来,更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