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白蔹趁去洗手间的时间,让沈佳音将人带去会议室,抽空给严柳英做了诊治。
但很快,沈佳音就从韩白蔹的细微表情里判断出,情况只怕不乐观。
叶柳英也意识到了,满心苦涩。“韩医生,你直说就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今天来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
韩白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他比病人更希望自己有妙手回春的本领。
“我最多能保你一年半的性命,再多,我就没有把握了。”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叶柳英喜出望外了。
“谢谢韩医生!太谢谢你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这药建议由我们煎好了再寄给你。因为煎药的火候很重要,如果火候不对,效果会打折扣。”
“好,我听医生的。”
从中医馆出来,叶柳英又犹豫着提了个要求:“沈女士,你们已经在给这些特殊人群找寻适合他们干的伙计了吗?”
“说实话,还没有。在今天之前,我并没有关注这个特殊的群体。”
但现在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特殊群体了,沈佳音肯定要想办法做点什么。只是这事儿实践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她也没有承诺什么。
“哦。”叶柳英有些失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发现,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要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能让儿子学会一样谋生技能,她就能够安心走了。
“当然。”
。。。。。。
丁小嫚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闹市街头,深刻地体会到了朱自清先生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恍惚间,她又想起很多年前,她跟喜欢的人手牵着手走在街头小巷,两个人分食一串冰糖葫芦、一个水果或一个饼的画面。
胡思乱想间,公交车停下,广播里响起她熟悉的公交站名。
丁小嫚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脚步有些凌乱地下了车。在公交站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开了大步,不给自己任何退缩的可能。
有些账总是要算清楚的,不能永远糊涂下去。
祁彪家是一个老旧小区的两居室,楼龄已经三十多年了,但因为是框架式结构,倒也能住,只是有能力的都搬走了,房子出租给打工的。
这个时间点,公婆肯定已经上班去了,只有祁彪那个畜牲在家。
是的,祁彪不仅是个畜牲,还是个恬不知耻的啃老族。要不是这样,当初他父母也不会同意给那么多彩礼。
丁小嫚嫁进来以后,多了一个干活的人,他就更加什么都不干了,要么去赌,要么喝得醉醺醺,一不高兴就打人。
丁小嫚踏进小区,努力忽略那些异样的眼光。
小区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她被家暴的事,好心的邻居还曾帮忙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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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到了9单元204门口。
丁小嫚没什么犹豫就抓住门把,拧开门进去。
果不其然,祁彪歪倒在沙发里,斜眼朝她看过来,嘴角勾着的弧度满是嘲讽,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空气里是浓郁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