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快尿,”蝈蝈慌忙道,“此地不可久留!”
他俩把我扶上台阶,搀着我。我自个儿解开腰带。小便池水泄不通,积尿深不见底,我被熏得睁不开眼。
我想赶快尿,赶快尿,快尿快走,可事与愿违,好事多磨,我越想快点尿,快点尿,还就尿不出来。急得我满头大汗,自惭形秽。
窗外橘红色的天空里,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午后明丽的阳光下,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起舞。
蝈蝈不满道:“你他妈快点,我都快晕过去了。”
我琢磨着不能急,越急越尿不出来。我调整呼吸,努力摒弃杂念,心静如水。
“棍,”小Q说道,“你甩甩,一甩就出来了。”
“对,对,甩甩。”蝈蝈捏着鼻子,连声附和。
窗外橘红色的天空里,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午后明丽的阳光下,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起舞。
我甩一下,没尿,又甩一下,没尿,又甩一下,没尿,又甩一下,还是他娘的没尿。我羞愧难当,真想一头扎尿池里。
“棍,不用慌,慢慢甩,”蝈蝈宽慰我,“越急越甩不出来!”
我甩了又甩,甩了又甩,甩了又甩,甩了又甩,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甩出来了。可差强人意,只有几滴。
“真想弄死你!”蝈蝈搀我下来时,恶狠狠说。
回到病房,玫瑰把手机拿给我,说刚有人打过来,她一接对方就挂了。我看看来电,是姐姐。
蝈蝈跟小Q把我扔到床上。
“摔死你个狗日的!”蝈蝈骂道。
“你俩干吗,怎么能这样?”玫瑰赶忙扶我。
她帮我盖好被子,生气地瞪着蝈蝈跟小Q。
窗外橘红色的天空里,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午后明丽的阳光下,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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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短信给姐姐,告诉她接电话的是一个朋友。
“数日不见,不知姐是否仍红颜依旧,柔情似水,弟夜深难寐之时,常暗自思量,吾生最爱者谁,思来思去,当是姐姐耳!”
我一边编,一边笑。我发出去。不料,没一会儿,姐姐又打了过来。
“搞什么呢,你,”姐姐娇声娇气,“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你那小朋友呢!”
我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我的喉咙里就像是堵满了棉花,死活出不来声。
“说话啊,怎么啦?”姐姐问。
我又咽了口唾沫。
蝈蝈过来,一把夺过手机。
“装什么?菖啊!”蝈蝈白我一眼。
“喂,你好,”蝈蝈客气地说道,“我是棍的朋友,是这样,他现在语言功能基本上已经丧失,您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窗外橘红色的天空里,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麻雀飞过去。午后明丽的阳光下,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起舞。
蝈蝈对着电话又嘟囔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