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碧染不禁无语。他狠狠瞪了熹逸一眼,“哪有你这样朝夕相处的?出去出去。”手挥着把他向外赶。
熹逸看着沈碧染,淡雅皎洁的夜明珠下,少年的脸庞如一块灵动透明的美玉。一双美目瞪向自己,却是波光流转,熠熠生辉,闪着耀眼夺目的光。已经恢复血色的小嘴生气的嘟着,红润可人。熹逸看的喉头一紧,想要撬开那柔嫩的唇,品尝心上人的甜美。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绝不委屈自己,想着身体已不由自主走向沈碧染,吻向他的唇。
沈碧染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口中一紧,已被熹逸热烈的舌头堵住,说不出话来。熹逸的舌四处滑动,手也不安分的探向他的腰,沈碧染的身体不禁随着熹逸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感觉如同触电一般。他伸手想要推开熹逸,却反被熹逸更紧的搂进怀中,加剧了深吻。熹逸吻技高超,曾历练无数,此时面对心爱之人,更是情难自禁,使出浑身解数。他的唇流连缠绵,时而激烈时而温柔,时而强硬时而委婉,撩拨的人心痒难耐。沈碧染从来没经历过这等阵仗,被吻得呼吸急促,全身发软,一时之间意乱神迷,好容易才恢复清醒,又没力气推开,便用力点向他唯一能够得着的熹逸的人迎穴,趁他瞬间的头昏和疼痛,逃开了他的环制。
“你,你怎么可以顺便吻人!”沈碧染气的话都说不流畅。
熹逸看着生气的人儿,眼里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满满怒火,还带着点情事未却的氤氲雾气,更显艳若骄阳。他心知沈碧染是真的生气了,死活不能再吻下去,刚刚的□也因人迎穴的疼痛晕眩退却不少。他无赖的在碧染床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睡,我就不再随便吻你。”
“不行,你给我赶快滚出去!”沈碧染想都没想的向他吼。
“小染不让我留下来,那是选择要我吻你喽?”熹逸好脾气的笑眯眯的,说着竟真又凑过来。
“不准你吻我!”
“小染不让我吻,那是选择要我留下来喽?”
“你……”沈碧染绕来绕去也没弄出个结果,伤还未愈的身体一天下来已的疲倦不已,再也没力和熹逸纠缠,他看了看躺三个人都没问题的大床,心想反正都是男人,睡一起也没什么,于是瞪向那个无赖的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家伙,“要是让你留下来,你保证不吻我,也不动手动脚,一直老老实实的好好待着?”
“那是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熹逸的笑容有种蛊惑的味道。
沈碧染气鼓鼓的不再理他,他实在累的不行,脱了外衣自顾自躺了下来,用棉被把自己裹了个结实,缩进了床里面。这时,听到熹逸叹了一口气,“小染呀,我爱你,已经爱到极其危险的程度了。”
沈碧染从被窝里探出头,正拿着另一张棉被准备卷成长条,打算隔在两个人中间。少年不以为然的忙活着自己的事,“危险到什么程度?”
“已经不能一个人生活。”熹逸声音慵懒性感,“小染,你得对人家负责。”
少年瞪他一眼,心里想着这家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外头还不知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花魁舞娘等着他负责呢。
熹逸看少年气鼓鼓的小脸,觉得可爱的紧,道:“你在生气?”
沈碧染哼了一声不理他。
熹逸看他忙活着卷被子,又道:“你为什么生气?”
没得回音,熹逸故作认真地想了会,道:“是因为我吻了你?”
沈碧染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他一眼。
熹逸的眼底带着笑,语调却是出奇的认真,“小染,我会吻你一是因为你太迷人,二是因为我太爱你。你那样迷人,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它是本身就存在的事实,更主要的是它并不是错误,反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你说,哪有人会因为自己迷人而生气呢?再说第二点我太爱你,那个更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还是因为你太迷人,让我日益沦陷,不由自主。这又要回归到第一点上去,那等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有什么理由要因自己的迷人生气呢?那么,同样的,有什么理由要因我吻你生气呢?”
沈碧染听的呆了好一会儿,愣愣抬头看熹逸的眼睛。熹逸的眼睛很是漂亮,漆黑,最让沈碧染觉得无奈的是,它让人感觉温和而且宽容,还带着仁爱的笑意。看着他这样的眼光时,会忍不住沉迷其中,飘然不知所以。觉得自己犯了错,而熹逸却是宠溺地包容了你。
沈碧染本是怒火的眼光慢慢软下来,就好像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头,心里郁结的要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假如沈碧染的目光是刀,熹逸的就是刀鞘。沈碧染的目光是矛,熹逸的就是盾。他还是头回遇到这种人:水火不进,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你怎样的生气,他都照样笑脸相迎。你打他一巴掌,没准儿他一边凑另一面脸过来让你打,一边还会关心你疼不疼。你气的乱窜把天都撞出了个窟窿,他依旧波澜不惊,最多也就直挺挺站好,好替你把你弄塌的天顶着。
沈小哥一向伶牙俐齿,精灵古怪,却莫名的吃了这么一个大闷亏,不禁气结,又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跟这种人越讲越讲不清,不加理会才是王道,便忿忿的钻进被窝面朝里侧,不再理熹逸。沈碧染也是真累了,不多会就睡着了。
熹逸静静望着睡着了的少年,不由伸了手指沿他精致的眉眼轻描。沈碧染睡得沉沉的,眉头轻皱了皱,好看的唇形睡着时微翘着,动了动,也不知嘟囔了句什麽。熹逸不由凑过头去轻轻用嘴碰了碰,将他的唇含在口里轻轻吮吸,想起方才那个美妙的吻,又将舌探入他唇齿间,可最终怕把碧染吵醒,恋恋不舍放开他。
这几日,熹逸刻意与沈碧染东聊西聊,本想又能陪他解闷,也能让他更了解自己,更兼展现自己的才学。其实熹逸天生聪慧,才识卓绝,谈吐间极具风雅,见识不俗。只是行为放荡不羁,在朝堂上才未昭显风华。他这次刻意展现,想要沈碧染注意自己,所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谈。渐渐两人聊开了,熹逸这才发现沈碧染不仅仅只是精通医术而已,对各项领域,他均有研究,即使是沈碧染不太懂的政治和农业,在细细听过自己的思想和讲解后,也能马上提出新奇又有效的看法。熹逸的思想本就不拘于时,他的很多看法都行之有效却不被人了解,现下竟然与沈碧染很多观点不谋而合,那种被人了解的惊喜和思想间的相融合碰撞的美妙,让熹逸一时情难自已。
熹逸凝视着沈碧染的睡颜,低低喟叹了起来。他玉树临风,谈吐不俗,更是细心的费劲各种心思来讨沈碧染的欢心。根据熹逸以往的经验,再怎么高傲或羞怯的美人都撑不了他两日的攻陷,对待沈碧染,熹逸更是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情蜜意,眉梢眼底尽是发自肺腑的深情款款,利用一切机会亲近他。熹逸向来自傲不羁,本想半个月之后,就算不能保证沈碧染会爱上自己,起码在他心里也会有自己一席之地。可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却越发越无所适从,不知怎样做才好。
越是接触他,才越来越发觉他才貌双绝,他美好的不可方物。熹逸想着他思考问题时专注的表情,眼若幽谭让人无法自拔;他得意时的古灵精怪,表情生动活泼教他深深沉迷;他在日光下浅浅一笑,艳若骄阳;他在灯光下研究医术,人美如玉。他有时好奇活泼的如孩童,有时深沉悠远的若僧佛。可不管怎么变,那人心肠总是很软,眼睛总是清澈如水。越是和他在一起,才越来越发觉自己情根深种,欲罢不能。而从头到尾越来越心醉神迷、无法挣脱的竟然是自己,那个人还是那般,可以和自己嬉笑怒骂,谈天说地,甚至可以和自己拥抱接吻,可自己能看的出来,少年的眼里并没有情动的迹象,甚至连悸动都没有。
那人有他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哲学,他表面精灵多变,内心却强大坚定。对人对物,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不拖延。那些往日屡试不爽的情人间招数套路,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而自己起先竟然信心满满的只要半个月,如此下去,半月之后,沈碧染必定会要求自己放手。
熹逸平生头回这样不知所措起来。患得患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