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的时间超过三十秒,刘勤在臣晨眼里竟变成一个透明的人形物体。刘勤的大脑、心脏、各处大动脉和要害,都变成一簇簇小小的火苗,色泽红艳。
臣晨能感受到这些小火苗的温度,三十七八度,不灼热,也不具半分威胁性。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臣晨忽然觉得,只要自己愿意,他伸出手,轻轻一抹,就能让这些小小的火苗全部熄灭。
刘勤会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地死在车里。世界上最优秀的法医也查不出刘勤的死因。
杀一个人,对现在的臣晨来说竟是这般轻而易举之事。
正在翻公文包的刘勤浑身发寒,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着老板,小声问道,“臣总,怎么了?”
臣晨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没事。”
汽车后视镜里出现胖老头谄笑的脸。他把脑袋伸出车窗,一直挥手,大声喊道,“臣先生,您还有事吗?演出快开始了。”
三十秒,臣晨没看出任何问题。这老头无懈可击。
臣晨转移目光,看向路上来往的行人。
一个身体非常瘦弱,脸颊深深凹陷,眼眶两团青黑的男人神情恍惚地走过这辆车。他大概是个瘾君子,臣晨看见他青筋浮凸的手臂上有许多针眼。
当然,在普通人眼里,那些针眼一点都不明显,因为它们全都被花花绿绿的纹身掩盖了。
臣晨的天赋就是洞察一切。
瘾君子的脑袋、各处大动脉以及要害,都没有火焰摇曳,只在左胸口有一团将熄未熄颜色淡红的火苗。
看着这个人,臣晨觉得自己甚至不用出手,只需轻轻吹出一口气,对方就会缓缓倒下,失去呼吸。
杀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臣晨收回视线,神色倦倦。
瘾君子察觉到臣晨凝视的目光,勃然大怒,两三步冲过来,紧紧抓着车窗,张开嘴露出两排黑黄腐烂的牙齿,喷吐着臭不可闻的热气,恶狠狠地质问,“艹你妈的,你看什么?有钱了不起?”
臣晨轻描淡写地看了看瘾君子的心口。
刘勤连忙关上车窗。
瘾君子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刘勤以为对方要行刺,连忙挡在老板身前。一群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将瘾君子围住。
但瘾君子并未刺杀臣晨,也没有攻
()击这群保镖,他割破自己的掌心,梗着脖子在街边怒吼,“我有艾滋病,来啊!来喝老子的血!老子拉你们一起去地狱!”
司机赶紧把车开走。
臣晨打开车窗,冲那群保镖摆摆手。保镖们立刻散去,没有与瘾君子多做纠缠。
臣晨摘掉一枚袖扣,曲指弹出。
镶嵌着蓝宝石的扣子在空中划出一条闪亮的弧线,轻轻打在瘾君子的胸口。瘾君子接住这颗扣子,举到半空对着阳光反复查看宝石的色泽与通透度。
“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原来碰瓷真的能发大财!”
癫狂的笑声响彻这片街区,路人纷纷用艳羡的目光看向又蹦又跳的瘾君子。
刘勤不太乐意地说道,“臣总,您不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您的善心。他们是社会的毒瘤,已经无可救药。”
臣晨摆摆手,慵懒的目光轻漫地扫过后视镜。
后视镜里,那癫狂大笑的瘾君子忽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紧紧捏着那颗袖扣,仿佛捏着一根救命稻草,却不知这是索命的镰刀。
“啊!死人了!”周围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
司机踩下油门,加速远离。
臣晨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被轻轻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