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的半个多时辰,街上的行人越发多了,姐妹两正凝神关注中人群中可能出现的买主,却听见背后有人叫道:“两位姑娘,可是卖金银花露的?”
采莲心中一动,猛然回头,却见背后那人青衫飘飘,身长玉立,正是当日千鲤湖畔邂逅的张钱的内侄楚钊!
见到采莲回头,楚钊也是一脸的错愕,随即便满面笑容地招呼:“江姑娘 ,原来是你——你在卖花露?”
采莲点了点头:“正是,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这里卖花露?”
“楚公子,你在学堂里读书,也要用这些花露吗?还是给你夫人买的?”采玉忙插嘴问。
楚钊失笑:“江姑娘!我们男子家,用这个东西岂不令人笑话,至于夫人什么的,我尚未成亲呢,哪来的夫人!”
“那你干嘛来问花露?”采玉更好奇了,心想,他莫不是要送给心上人?
“说来也巧,在下方才在一个友人家中喝酒聊天,那友人的夫人方才买了你们两瓶金银花露,回去后赞不绝口,我便想着,买两瓶回去,送给家母!”楚钊缓缓解释,心中竟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采莲抿嘴笑道:“楚公子真是孝心一片,令人感动,你母亲总算是生了个好儿子!”
“非也非也!不瞒姑娘是说,上次我还拒绝了一头我母亲选定的亲事,惹得她老人家大为光火,这不,买花露回去,就是要藉此向她赔罪呢!”楚钊一边说,一边暗暗关注采莲的反应。
采莲噗嗤一笑,脸上不见丝毫异样,却喜坏了一边的采玉,她注视着楚钊,眼睛闪闪发亮,心中只想“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故意说的吗?”
“楚公子,你要几瓶花露?”采莲问。
楚钊见石阶上还有四瓶花露,忙道:“这四瓶我全要了!”
一边说一边从袖子摸出四两银子,递给采莲笑道:“我知道是一两银子一瓶!”
采莲推道:“楚公子,你上次为我们村驱狼,全村人都很感激你,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江姑娘,这怎么成呢!花露是你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哪能不收钱白给我,叫我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采莲见他执意要给钱,眼珠转了两转,将那四两银子收下,却掏出了方才绿衣少妇给的二两银子,连同四瓶花露,用蓝布包了一个小包,递给了楚钊:“卖给别人一两,卖给你五钱,不然回家去,乡亲们会骂我贪财,薄待了恩人!”
楚钊这才笑着将那布包接下:“姑娘一片好意,楚某感激不尽!这样吧,改日你再来卖花露,我去学堂里为你找些买主,如何?”
“如此,可真要多谢你了!我正打算过两日再造些花露来卖呢!”采莲想,学堂里多数是这个镇子上的富户人家的子弟就读,若楚钊真在同窗里为自己打广告,那效果绝对是极好的!
“不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上次我姑妈曾以那般言语对待姑娘,算起来都是楚某的罪过,此番,就当是向姑娘赔不是了——对了,下次你们再来卖花露,还是在这里吗?”
采莲点了点头,还是这个地点。
楚钊拱了拱手:“天色不早,山道崎岖,姑娘早些归家吧!”
采莲点了点头,楚钊便告辞而去。
采莲看着手里捏着的四两银子,对采玉笑道:“妹妹,你说,这四两银子,够买多少双鞋子呢?”
采玉笑道:“那还用说吗!够买几十双的了,这镇上就有鞋店,咱们现在就去买吧!”
姐妹两人来到镇上一家鞋袜店铺门口,一人挑了两双精致的绣花鞋,采玉的是一双蓝缎绣梅花的,一双桃红色流云纹的,采莲则挑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天青色绣着月季花的,除此之外,采莲又给爹娘,爷爷奶奶每人各挑了一双鞋子!
姐妹两抱着十来双鞋子,满载而归,回到村口时,正是晚霞满天,树上的鸟雀喳喳叫着归巢之际。
陈氏正在做晚饭,一边在灶下烧火,一边担忧地看着外面的天色。
大门咣当一声开了,陈氏急忙放下烧火棍,跑到厨房外,却见是丈夫扛着铁锹,从稻田里放水回来了,就失望地问:“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路上没见着两个丫头吗!”
“两个丫头?”
陈氏就把采莲制作花露,姐妹二人去板桥镇卖花露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老二听了,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责备妻子道:“莲她娘!你可真够糊涂的,咱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可在村里也是大户,这姑娘家外出翻山越岭,抛头露面,做买卖,叫外人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没家教!”
陈氏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江老二又道:“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女孩儿家去了可有多危险!咱们家就那么缺那几个钱吗!”
说完,他也不管妻子如何反应,便放下铁锹,自去乌山迎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