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二看了女儿一眼,慈爱地道:“这不是你闺女家该操心的事儿,你还是好好跟着你娘学做针线的好!”
“可是爹,您又没儿子,我是您的长女,我就等于是您的儿子了,爹,您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咱们家得想个法子多存点钱才是!”
江老二叹了口气:“我的儿!爹要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爹!我倒是有个想法!”采莲见手中的花生种抛进箩筐,兴致勃勃地对父亲道。
“想法?你说来听听?”
“爹!你说地皮菜好吃不?”
“那还用问吗!这地皮菜,爹小的时候过荒年,都是靠它度命呢!味道是没得说呀!”
“您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城里的富贵人家,大鱼大肉都吃腻了吗,他们会不会喜欢这地皮菜的口味?”
江老二想了想,随即点头:“不错,这东西他们定然爱吃!”
“那不就是了,咱们弄些地皮菜,晒干了,拿到城里去卖,将价格抬得高些,银子不就赚进门了吗!”
“这——”江老二疑惑地看着女儿:“莲儿!咱们村祖祖辈辈,也没人这样干过呀!真的能行吗!你说的纯粹是孩子话吧!”
“爹!没人干过,就从咱们家开始吧!我前段时日,卖金银花露,也赚点钱,我把这些钱拿去做本,让村里人都去采集地皮菜,晒干了以后,卖给咱们,咱们再去金陵城里做生意,如何?”
江老二失笑:“莲儿!你胡奶奶每年都卖些地皮菜,也没见她发财呀!”
“爹!我胡奶奶捡拾的地皮菜,只在涝口集市上卖卖,属于小打小闹,价格也抬不上去,那是赚不了多少钱的!金陵城可就不一样了!”
见女儿自信满满的样子,江老二又素来晓得女儿聪明伶俐,不由得也被她说动了心,沉吟半晌,方道:“儿!你话是不错,可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怎么到金陵城里做生意呢!”
“这个好办!我去集市买一套男子的衣服,来个女扮男装,再跟爹你一起去金陵,如何?”
江老二脸上绽开笑容,用手摸了摸采莲的头:“好闺女,就这么办!”
第二日,采莲就开始行动起来,她从仓房里翻出一块旧木头,用斧头劈得薄薄的,做了个木头牌子,然后磨了墨,提笔在木头牌子上写上:“江家大院收干地皮菜,五文钱一斤。”
随后,便冒着细雨,将牌子插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回到家中,准备好杆秤,坐等人们来送货。
江家村的人们见到这块木头牌子,心中好奇,犹自不信,便纷纷到江家大院来问:“怎么回事?你们江家要收干地皮菜干嘛?”
陈氏想着女儿毕竟是个闺阁身份,便留了个心眼,对庄邻们道:“是我家老二想收了地皮菜,送给金陵城里的故旧!”
“送给故旧,你们自己上山捡拾些就好,如何还还要花钱去收?”村里有些精明的妇人追问道。
陈氏登时语塞,她一生不惯撒谎,可如今却不得不维护女儿的淑女形象,便支支吾吾道:“那家是个大户人家,上上下下人口极多呢!”
人们虽然将信将疑,可五文钱一斤干地皮却是千真万确的,尤其是那些光景日月过得不怎么样的人家,更是兴奋,便合家上山捡拾地皮菜。
十日后,江老二便收集了五十多斤的地皮菜,装了满满两个口袋。
采莲也从集市上买回了一套崭新的男子衣衫,她卖花露一共赚了三十多两银子,买鞋子和金簪花费了二十多两,剩下的十多两,买了衣衫,收了地皮菜以后,也所剩无几了。
陈氏见状,忍不住抱怨道:“前儿才幸辛苦苦赚的银钱,如今眼看着都打了水漂了!
“娘!你先别怪姐姐!姐姐如今垫进去的银子,以后定然能加倍赚回来的!“经过了金银花露的事情,采玉对姐姐已经是满心崇拜,忙在娘面前替姐姐辩解。
采莲一声不响,换上了男子衣衫,又将发髻散开,梳成男子式样,又用蓝绸方巾包了头,往铜镜前一站,活脱脱一个白净书生美少年模样。
采玉见状,便打趣道:“姐!你就缺一把折扇了!”
江老二在旁,想起女儿自幼也是极好读书的,便感叹道:“可惜我莲儿不是男儿身,不然真的能去考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