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呼喊声从门外铺天盖地的涌进来,不过柳仲春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颤巍巍的以额贴地,爬伏数息后才慢慢撑起身子。
“魏大人,老朽自知必死,亦知柳家之人依律皆不能活”
“不过,这些人若是真死了,柳家便真的绝后了”
“老朽不求你能绕过他们,只求柳家能留下一丝香火”
柳仲春颤抖着伸手指向一个妇人怀中抱着的襁褓,其中婴儿正在声嘶力竭的大声啼哭。
“魏大人,此子才诞下不足两月。”
“他断不会记得今日之事,以后也可不再姓柳”
“就、就让他活着罢”
“”
数百柳家之人,却只为一个婴儿求一条活路。
这或许是柳仲春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魏贤志可能答应的情况。
不过
悬在半空的右手猛然落下,身后数百长刀齐齐撕裂空气。
“锵!”
整齐划一的动作化作整齐的声音。
在充满了凄凉之意的金戈长鸣中,禁卫军特制的雁翎刀划过肌肤、血肉、骨骼,将数百颗男女老少的头颅瞬间斩落在地。
“哇!!”
“哇!!!”
婴儿孤单的啼哭响彻夜空,是撕心裂肺的恐惧。
绣着“平安”二字的襁褓从妇人怀中跌落进血泊,有一个禁卫军举刀悬停其上,同时抬头看向魏贤志。
人心总是肉做的。
或许这个禁卫军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但当他面对着这样一个最为弱小无辜的生命时,却还是心生不忍。
“大、大人,这”
“杀了。”
魏贤志毫无情感的回答一句,同时拔刀看向脚下老泪纵横的柳仲春。
“柳大人,斩草除根。”
“对不住了。”
“”
一道寒芒闪过柳仲春的脖颈,身后那个禁卫军也咬牙将雁翎刀狠狠插下。
“噗嗤!”
“噗嗤!”
“”
响亮的啼哭声戛然而止,偌大的柳府自此再无一点动静,唯有火把燃烧时的烈烈声飘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