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已经和徐叔先回江府了。此时子衿坐在程敬之的专用汽车内,旁边的他已经微微瞌上了眼。
子衿转头看向窗外,空中飘忽的小点儿蓦然抓住了她的视线,她立即抓住程敬之的衣袖:“几点了?”
程敬之本是有些困的,今晚生日宴虽办得不大,但好歹也请了许多好友;因此他也喝了一些酒,此时正是酒性袭来的时候。子衿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他可是头脑发晕想睡觉。
“大概过了十二点吧。”他说的有些敷衍。子衿很不满的把手伸到他的怀中,自他风衣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他的怀表。怀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正指着罗马数字xii,而秒针正在快速的旋转着。子衿惊喜的将怀表扔到程敬之身上,立即对着车窗合上双手;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美好的愿望。
程敬之的瞌睡已经被她的这些动作驱赶的消失殆尽。他瞅了一眼她许愿的动作,女孩子的花样就是多。
子衿满意的放下双手,转头傲然的看着程敬之:“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么?拿什么来交换?”
他很不以为意的把怀表塞进怀中的口袋:“不想知道。”
“……”
这次他们又是直接开到了江府后门,这让程敬之觉得很是别扭,怎么每次送她回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子衿倒是早就习惯了,她哪次回家不是躲东躲西的走后门?
程敬之从开车的侍卫手中接过子衿之前掉落的礼帽,走到她面前替她戴好:“进去吧。”
“嗯。”子衿点点头,脚下却未动半步。
“还有事么?”
刚才在路上时还只是飘扬着零星的小点儿,此时已经漱漱的落着羽毛般的雪花了。她伸出右手,洁白的花朵儿飘落在她的手心,快速的吸热融化。
“下雪了,今天是圣诞节。”以前她都会和堂姑姑守着平安夜直到圣诞节的到来:“你就没有新年礼物送给我么?”
“呵……”他轻笑着看着她因为寒冷而变得通红的鼻头:“你要什么礼物?”
“嗯……我想想。”她调皮的翘着唇,眼眸里泛着狡黠的光:“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他就知道她会问的。他安然的再次把她拥到怀中:“问吧。”
她的脸伏在他的胸口,听着属于他的心跳声:“她……她是不是……”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教堂初见他时,她也是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只是现在更加光明正大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那就是罢。”
她抬起头来看他,什么叫那就是罢?他知道杨婷婷喜欢他,还让她住在他的家里?
她眼里的不满令他畅然一笑:“你担心什么?她跟着我这么多年,要是我有那样的心思的话,老早就动手了。”
她的唇角满意的勾起一丝微笑,嘴上却说说出相反的话:“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轻盈的雪花越下越急,子衿的毛呢帽子上已经粘上了许多雪花片儿。上海的冬天是很少下这样大的雪的,有时甚至会整个冬季都不下雪。她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后腰,裸露在外面的双手丝毫不觉寒冷,反而觉得他的怀抱万分温暖。
回到房时星灵已经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房里没点灯;子衿摸着黑把星灵移到她的床上,然后脱下大衣和星灵睡在一起。
这丫头睡得真沉。
子衿将身体转向里面背对着星灵,满脑子都是刚才与他相拥的情景。他们……他们在一起了……
真是奇妙。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车上思索着怎么把天鹅还给他,将来该怎么面对他。她伤心,难过,失落。直到他给了她那个吻。
她将手探到自己的唇上,那里已经被自己咬得湿湿的。
他就那样吻了她,丝毫没有前兆;丝毫没有经验的她傻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任他索取。他没有说一句甜言蜜语,而是霸道地用动作表达他的想法;让她知道原来他也喜欢她。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她可以为了他成为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忧愁小诗人,也可以为了他神采焕然重新成为一个明媚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