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请王太医过来看一下吧。”
我张皇地抬起头,想来他的误会了。
“不必了。”我勉强笑道,“我只是适应一个新地方比别人来的慢些罢了。”
“还是看一看的好。”他笑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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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我应当不胜娇羞地垂下头,欲说还休。事实上,我确实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因为我啼笑皆非,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个男人解释我的特殊情况才好。
算了,他要误会随他,我总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吧。
太医叫他彻底死了这条心也好。
“进去吧。”纱衾从书房出来,笑眯眯地打量我。
我冲她笑笑,自从那天楚天裔亲自探病并留下来用膳后,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一向对我腹诽并看不上眼的绿衣同学开始谦恭有加,她断定跟着我这个主子混,还是比较有发展前途的。平素对我就不错的纱衾则时不时笑的一脸暧昧。女人啊,得不到男人的爱,就得不到女人的尊重。张爱玲虽说自己感情生活一团混乱,写出的话还是很有见地的。
除了男主角的态度有些叫人捉摸不定。想必太医下的没有怀孕的结论还是对他颇有打击力度的。
“王爷,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我不卑不亢地站在书桌前。
他从堆成小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来,眼睛只在我脸上转了一转。
“昨天,我考了囡囡绝句。听说你带她去赏了菊花,所以就让她以此为诗。”
运气不错,让我押对题了。
“清儿水平有限,相比公主的学业进展让王爷很失望。”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被骂的更惨。
“没有的事,她能写出诗来,已经叫我很惊喜了,何况押了韵还没有跑题。我对这个女儿的学业,着实不敢有更大的期待。”
“诗倒确实是她自己写的。”我连忙杜绝他往“请人捉刀”的方向推测。
“这我倒相信,要你写出这么拙劣的诗也难。”
ND!怎么讲也是我的原创作品,居然给出这样的评价。我想我的笑容肯定是僵硬至极。
“有意思的是,囡囡还给我背了首诗,什么‘菊以晚妆出场’。”他微笑地拿眼睛描绘我的脸,道,“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诗,是先秦的古诗吗?”
伊若啊伊若,我的话你当耳边风是不是?回头罚你抄一百遍“我以后要听先生的话”!
“那不过是普通的民歌,我说来给公主解闷的。不过是下里巴人。”我讪笑着解释。
“‘泡沫红茶铁板牛排’又是什么东西?我问了所有的幕僚,都不能给我满意的回答。”
谁要能回答就好了,起码说明我找到了同样穿越来的难友。
“这是我以前的家里请的先生说给我听的,清儿驽钝,居然从来没有想过问她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的先生想必也是个很特别的人。”他点了点头,不知褒贬地评价道。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特别”这个评语了。
“还有其他的吗?”他兴起了意味,“你的师傅有没有教你其他的诗歌,这样的。”
“有,怎么没有,她说在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是不喜欢作律诗绝句的。他们认为的诗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听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可是一首很有名的诗。虽然我表示很明白它的意思,倒也很喜欢。”
“我好象听懂了。”他笑,眼睛沉沉地盯着我。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平静地看着窗外。
清风拂动,纷纷扬扬的落叶,一片一片,蝶儿蝶儿满天飞。
我想起了纳兰容若的词,转头对他笑笑,“我写首词给你看好不好?”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着他办公的纸笔,刷刷刷地写下:
谁念西风独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