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浅淡淡地微笑,不接他的话茬。
书房里没有点灯,我们似乎都贪恋天光的美好,谁都不愿提及点上蜡烛这个扫兴的建议。
我们吃着酒,闲闲地谈论诗词,仿佛忘记了刚才说要比试的豪言壮语。这酒入口极淡,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叫人上瘾,我不由多喝了几杯。来到中土以后的日子总的来讲,是很清闲的,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了解这个世界的诗词典赋,只要了解即可,无须掌握。
“刚才灵妃一开始吟出那两句诗时,你似乎有点吃惊。怎么,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女子就你一个人会作诗吗?”他懒洋洋地微笑,身子倚在在藤椅背上,漆黑的眼珠瞅着我,盈盈的月光下,眸光微闪。
我哑然失笑,摇头道:“我吃惊是因为那两句诗不错,可惜腰没选好。”
“清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也是,不若,改成‘清风舞细柳,淡月影梅花’,你看如何?”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站起身,凑近他的脸,好奇地扫来扫去。
传说黄庭坚、苏轼和苏小妹三人在亭中谈论诗词。苏小妹看着天空月吐银辉,淡淡的月光下梅花幽幽芬芳,园中杨柳抽绿,晚风拂动,笑道:“清风细柳,淡月梅花。这两句各加个腰便成诗了。”黄庭坚抢先吟诵:“清风摇细柳,淡月印梅花。”小妹曰“俗”。苏轼建议各加“舞”和“影”,小妹亦摇头。最后争不过两人的追问,她给出答案“清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
“你是苏东坡吗,那我可是苏小妹哦,技高一筹。好好听着‘清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怎么样,比你的强上百倍吧。别郁闷,”我摇摇晃晃地拍着他的肩膀,“苏东坡也是很强悍的。”
这酒后劲有点大,我说话时舌头都大了。
“月宫清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自攀。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我用手打着拍子,朗朗念出。呵呵,小样,震撼了吧,瞧小脸变的,阴晴不定。
我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反正已经醉了,读大学时我就是出了名的三杯倒,林墨轩为了给我挡酒可没少遭过罪。
美酒随着笑容一道苦涩。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随手抓起玉如意,敲起酒坛子,摇头晃脑的吟唱。高中时学这首词是上公开课,老师还特意找来了MV放给我们看。我记得那个女歌手的名字挺特别的,叫什么来着?
()好看的txt电子书
哎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家呢,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仿佛过了很久,有人在我耳边呢喃。
我的眼泪忽然决堤,所有的情绪在我最软弱的瞬间崩溃。我流着泪喃喃自语:“回不去了,你怎么送我回去?”
有没有人在微不可闻的叹息?
月光缓缓地在小小的几上摇晃。
明朝人事随日出
身体好象被火车碾过又打了麻药一样,沉重的挪不动。我慢慢睁开眼睛,不意外枕边熟悉而陌生的面庞。在这种情况下,又哭又闹追问发生了什么实在是矫情。既然昨天他让我陪他喝酒我没有拒绝,那么今天面对这一切我也应当坦然。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又何必事后装贞洁烈女呢?
是女人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何况对方还是个又帅又多金权势熏天的YY极品。
我无所谓地扯出一朵名曰“微笑”的东西。把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变成自己的女人,实在是开发所有物各项潜能的良方。而且,我非西子,却也不算是效颦的东施,虽不会望之忘俗,也不至于胃口全无。物尽其才,人尽其责,佩服佩服。
“笑什么?” 楚天裔翻身将我重新压回床面,手支在我头边的枕上,黑沉沉的眼睛居高临下。
“难不成王爷认为我应当哭,要不我配合一下,哭两声?”我笑语盈盈,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划着他下颌上微微乍出的青茬。
他闷笑,头深深扎进我的颈窝,这个姿势可真叫我别扭。
“本王可真是捡到宝贝了。”
“那是,那是。”我胡乱应答,心里头却盘算着怎么把他从我身上推开,他大爷可不轻。
“什么宝贝?我看是活宝。”这个男人一句甜言蜜语也不肯多说。怎么着,本姑娘也才刚刚被他吃干抹净,让我听两句好的又不会死人。
我眼珠都没转,一并笑纳,“对,是活色生香的宝贝。”
他一听,干脆趴在我身上笑得不起身了。自作孽,不可活;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得移位了。
我龇牙咧嘴,寻思要不要一脚踹过去,先给自己赢口喘的气。
“这是什么?”他把玩着我胸前的玉佩,指腹若重若轻地摩挲温润的玉石。
我皱眉,艰难地稍微挪动了一点身体,对他这种不顾我死活的自私举动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