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曾昭抡先生啊?他去重庆了,昨天走的,我还说要送他呢,可他坚持不肯,我问他何时回来,他说很快就会回来,具体哪天却不说。”
曾涧峡笑着点点头:“叔伟兄的性子就是如此。”
周曦沐给毕近斗先生和自己倒了满满两杯酒,接着举起酒杯:
“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就祝……祝什么呢?”
曾涧峡举起酒杯:
“祝新的一年在座各位都能长乐无极、往来无灾!”
白莳芳也举起酒杯:
“祝我干女儿顺利出生,母女平安!”
周曦沐大声道:
“谁能更拘束?烂醉是生涯!千言万语尽在杯中,喝!”
酸梅汤和杂果酒撞在一起,两种殷红的汁液微微洒出,彼此融和。
周曦沐一饮而尽,因喝的太快,酒液从嘴中溢出,沿着脖颈濡湿了衣衫,白莳芳看在眼里,却并不责怪,心想着今日就任由他肆意一回吧!
大家大快朵颐、酒过三巡后,大家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彼此都说了许多心里话出来。
周曦沐肤色白皙,脸颊上的潮红尤为明显:
“毕大哥,说句心里话,云南本地人是不是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有什么误解?”
“何出此言呢?”
“我们到昆明也有几个月了,好像跟昆明当地的老百姓总有些隔膜似的。不知我们法商学院的政治学系教授张奚若先生大哥可听过?”
“是那位性格耿直、颇有‘棱角’的先生么?”
“哈哈哈,原来毕大哥也对张先生有所耳闻啊?可初到昆明之时,张先生跟昆明房东之间可是颇为不快呢!”
“愿闻其详。”
“具体经过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闻张先生跟房东因为租金问题发生争执,那房东甚至对张先生拳脚相加,这件事情我们联大同仁都有所耳闻。”
“啊?何至于拳脚相加呢?”
“就是说啊,张先生自然是棱角分明的耿介之人,言语间有些犀利恐怕也是有的,而且我们听说那房东十分阔绰,是个腰缠万贯之人,何至于如此为难于人呢?”
毕近斗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说的这件事,虽在我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此话怎讲?”
“这就说来话长了。”
“毕大哥你慢慢说,咱们的酒还剩了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