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最初萧去插队的原因正是想离开阴暗潮湿的家。萧是追求先进的,她的这次行动被刊登在了当年的日报上。人生有的时候就是为了自己照片的一次刊登。
侯咏:箫下决心回城的心理动机是什么?为何会转变?也许是爱情。对这一块的描写,小说里面比较少,但在电影里面应该有一个交代。要给她一个心理动机。也许用冰来故意得关节炎是小杜教给她的方法。
张献:上山下乡是一个离家的机会,结果却因为受不了而必须回来,这与电影前面反复的进去出来的境遇是一样的。跟男人的关系也是这样,都是逃离不了的,客观存在的。小杜的出现是在铁路上经常看到芝,非常担心她。笔一转,就到了一个没房的单身汉。
侯咏:不要交代茉跟小杜的初次交往怎么样,如何爱上他,太过■嗦了,费笔墨。这样重复的交代感情也很难有新意。我希望两个人一出场直接就有了恋爱关系了。侯咏:又有一个萧和娴的关系,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处理,萧会对娴怎么样?会对娴特别好,不像芝对娴,芝对娴就很没感情,还有争风吃醋的嫌疑。
侯咏:萧的上山下乡该是一种逃避,她的养父去世,养母消失了,感觉上这个家庭好像是散了架了。可以作为一种情绪,情节顺着情绪来走,那么她离开了家以后,就是上山下乡以后,就剩下娴一个人了。
张献:两个人的情感牵扯应该有戏。
侯咏:所以萧的故事需要一个大的变化。我最早看这篇小说的时候,有一个印象,这些女人都很美的,没有变态的感觉。后来别人指出以后我才似乎感到有阴暗的东西存在。但这些正是我想去掉的,我觉得片子应该把她们表现得很美。
张献:我看的时候美和丑的分界线不是很明显,只是呈现出了一种不带理想色彩的真实的形态。
张献:苏童小说的策略是很简单的,使用三步把结果逐渐强化成是毫无希望的。
侯咏:其实有点过于悲观了。箫的行为动作原小说是结婚、怀孕、发现小杜有外遇,挽留不行就准备了割肉刀,约小杜来吃晚饭,夜里她准备下手的时候,忽然镇痛,生下孩子。 也许原小说中,吃腌肉拉肚子,让小杜戒烟,这些事情稍微改一改也许就是另一种感觉了,不会像原来那么冷,那么绝望。
张献:在这个时候,箫做的两件事,一是腌肉,二是逼小杜戒烟,也都反应了当时物价飞涨的社会情况。
张献:箫还要不要生孩子?
侯咏:应该要生。
张献:孩子是生命的延续。现在有很多女孩子即便没有丈夫,也要生孩子,这是很普遍的。人也许会发展到一个不近人情的程度,但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那个时候萧对待孩子的感情完全跟娴怀着孩子的那个心情是一样的,是被遗弃,完全不知道怎么办,独自面对很多的问题。
侯咏:如果神一点,也许是没有交合的怀孕。
张献:也许可以加入芝的梦境、箫的梦境,也许是惟一可以回忆起来的仅有一次的性生活是在梦中表现的,但是小杜完全否认。而实际上她的确是怀孕了。
张献:在生孩子之前,箫和小杜应该有一个很大的冲突,造成箫的一个绝境。要把这种情节合理化,给小杜找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最初小杜进入这个家庭也许只是因为箫觉得他能够照顾姥姥,自己的世界里只接触过这样的一个比较谈得来的男性,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小杜和萧之间似乎开始于姐弟的关系,非常熟悉,能够倾吐。但这种关系似乎是非常亲密却无法再近一步的。
关于影片的讨论(4)
侯咏:其实这个时候萧的等待和芝的等待是完全不一样的,芝是没有退路的盼望邹杰出现,而箫是想看他会不会出现,但不太抱希望,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心态是比较平和的。
杨磊:两人等待的行为很像,但心里活动不一样。一个是竭尽全力寄希望于他人,另一个是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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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娴不应该终身带着仇恨,她应该始终爱美,爱打扮。她让我想到江南有一类家长,越上年纪越可爱,像小孩。
侯咏:也许对于这个老人可以加入一个贯穿一生的习惯,体现她对美的追求,比如说香水。娴一直到老死都会把香水常备身边。
张献:所以不要给娴造成一种郁闷悲凄的情调,让她在晚年得到家庭的安慰,人生积极的一面要在这个家庭中出现。
张献:箫在新的历史环境下,作为一个新的女性,经历了感情的最后的一个危机,经过独自的奔波,作了一个生死的选择,自己救了自己,无意中达到了一个新的和谐,使生活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应该是这么一个逻辑。首先就是不能让她平平庸庸,应该是要有遭遇,这样才符合逻辑的统一。但是不能让她寻求一个庸俗的结果,这个观众是不能接受的。我们要关注的是她最终回归,得到了解脱。当她送走了姥姥之后,那是一个内心充实强大的女人,因为她现在有了一个很坚定的目的,所以她不再怨恨什么,也不会喋喋不休去说过去的事,她面对未来是泰然自若的。
张献:三个女人共有的东西,好像是性冷感,整个身体处于一种非常敌对消极的状态。南方女人总带有一种寡淡的东西,但不能在第三个女人身上还这么强调。我们不能像原小说那样让调子沉沦下去,一次两次绝望的揭示之后,不能在第三次让观众感到心如死灰。所以我们就要把生命中的一些活力和积极的东西,自然的拉到人物身上来,改变好像是重复的命运,改变悲凄的色调。
杨磊:是不是可以改变其中的一个人的某一部分,不动原来的主题,但使叙述的态度更趋于正面,更趋于正常。我们是不是能改变萧的性格,从而改变她的生活。这个镜头中多一点温暖的东西,能把悲的东西做得弱一点。
张献:现在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勇于面对自己的问题和命运斗争,最终有一个大扭转,挽救了自己的命运。还有一种呢,是把萧做得更加无辜无助更令人同情。
侯咏:萧的反抗如何能跟爱联系起来?小说给人的印象过于阴暗,这正是我想去掉的,我觉得片子应该把她们表现得很美。
侯咏:我想让她把孩子生在路边,就是要把这种形式上的残酷,和诞生生命的美结合起来。没有任何的帮助,只是街道的环境。但我又有一些担心,这能否被接受,或者很多人会想现代都市生个孩子还像农村一样,生在荒郊野地里有点不现实,这是有点冒险的。但如果生在家里这个冲击就不那么强烈了。我想像,一条非常现代的马路,没有一个人,在她挣扎的过程中,看见很远处有一个洒水车,在生产的过程中,慢慢地开近。她生下婴儿,连脐带都是自己咬断的。实际上就是体现她的自强,不靠任何人的帮助,完全跟前两代人不一样,在情感上也好,在做事情上也好,不依附任何人。
陈袅袅: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一直就表现得非常坚强的人身上,恐怕给观众的感触不深。如果这个人过去是比较脆弱的,这个时候她能够做到这样的坚强,会是很打动人的。怀孕刚好是女人比较脆弱的一个时期,尤其是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时候她所受到的压力会是很大的。压力大的情况下,更能够激发出她性格中坚强的一面。
杨磊:我记得苏联电影《小偷》里面就涉及到在路边生孩子,整个影像都非常的虚,只看到一条没有行人的街道上,一个女人在蹒跚的走。
侯咏:我希望孩子生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远处那辆洒水车开近,灯光照在女人满是汗水的脸上,女人的表情应该是非常欣慰的笑容。
侯咏:首先是茉的出场,可以由明星画报上摇起。
张献:展示照相馆外部,然后再展示照相馆橱窗里的照片。比较慢、仔细地、全部无言地交代清楚,就是一个照相馆,外面的牌匾,店名。照片即有老的一些东西,又有装扮成水兵的那些形象,也可以有一些外国的,橱窗里的照片有一个特写。不用太写实主义。
杨磊: 要交代一下时代吗?
侯咏: 这个就顺带着。因为有一代一代人物的变化,时代就作为一个纯背景了。
陈袅袅:是不是要交代一下女主人公的一些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