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翡的心里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缕淡淡的怅然若失如同烟雾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时间宛如长了翅膀一样过去,在夏末时分,薄屿的爷爷寿终正寝,作为薄屿的至交好友,Polaris全员都陪同薄屿去参加他爷爷的葬礼。
在城郊的墓地,林明翡穿着肃黑的西装,牵着夏瞳鞠躬完之后,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墓地也有一群人在祭拜。
林明翡的眸光微微一凝,倏地松开了牵着夏瞳的手。
“Zero?”夏瞳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怎么了呀?你要去哪儿。。。。。。”
“我去。。。。。。见个朋友。”林明翡说。
夏瞳关切的盯着他的背影,目送着林明翡走向那同样穿着黑色衣裳的一家人。
正在烧纸的是一个女人,旁边的老人正对着墓碑上的年轻男孩子垂泪。
林明翡走近了些,眸光掠过那一家人,后又落到了墓碑的照片上,看着那个说熟悉又算不上熟悉,实际上又跟自己尘缘颇深的男孩子。
他望了会儿呆,忽然想起这块墓地是严禁明火烧纸的。不出所料,很快有墓地的工作人员疾步走过来,双方很快就陷入了争吵。
因为靠近山林,林明翡记得这块墓地对于明火烧纸的处罚相当严格,好像要罚不少钱,那对儿老弱妇孺哭的更厉害了,让他隐隐感到揪心。
除了职业圈子里的那些人,他圈外的亲戚朋友本就不多,吕家的那个朋友在生前同他关系尚可,可惜英年早逝。可能是因为家里本来就缺个青壮年男丁做顶梁柱,所以留下的那个孩子没什么人管教,林明翡一度很照顾那个孩子,当亲弟弟一样看待。。。。。。那个孩子到底也是命不好,离世之后给他们一家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林明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脚下却已经走到了跟前,隔开了双方。
林明翡同工作人员好好说了话,正准备帮吕家婆媳二人交罚款,却被人从后面捶打了两下。
“我们不要你的钱!如果不是因为你,超超根本就不会有事!”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叫道:“我们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不会有这些事!”
两年了,他曾经因为同情他们痛失独子而一忍再忍,不做解释,单方面的承受,却没想到还是这样,以德报怨果然不太适合他。
时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这样的诋毁,林明翡的心态已与当时截然不同,他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掰开来,理清楚,他不想再沉浸在那些无谓的阴影里,继而影响未来的路。
“吕超的死,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他低声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怎么跟你没有直接关系!”那女人尖叫着哭道:“超超那张票不是你卖给他的吗!不是你让你们的什么战队经理卖给他的吗!要不是因为你贪财!超超会死吗!会吗!会吗!!”
林明翡猛然怔住。
“什么?”他震惊道:“票是杜永卖给吕超的?”
“你承认了吧!!你自己也承认了吧!!”女人叫道:“这种违法的事情,风险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授意!!那个姓杜的为什么会去做!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天地良心——”
“我从来没有授意杜永卖票,杜永如今也跟我分道扬镳没有关系了。”林明翡的牙根微微紧咬着:“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这种事。”顿了顿,他又道:“我也不需要你们的相信。”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两步,看见那处人都已经散了,只有夏瞳一个人立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他。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绵软的洒落,毫无攻击性,小Omega穿着漆黑的小西装,被淋湿了一些的布料折射出奇异的微光,他静静的回望过来,也没有撑伞,额发潮湿并拢,雪白的脸上带着静谧却又关切的神色,像个从天上降落的小天使。
再多的心上的裂纹大概都会在这一刻被治愈。
林明翡莞尔,弯下腰,拥住了他的宝贝。
“别难过,有我陪你呢。”夏瞳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还有顾爸爸,我们都在呢。”
林明翡:“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