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想……不……我不想……”新月急得张口结舌。
“既这么着,就这样吧。”那拉爽快地定下了:“救命之恩,是何等大的恩情,你若是不做一下表示,别人也会觉得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刚才也说过了,对努达海的照顾甚是感激,这样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也不会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那就这样吧。”新月无力道。
那拉与雁姬相视一笑,雁姬眼里涌动的更多的是感激。
老夫人也高声道:“奴才多谢格格赏赐!奴才和努达海都会感恩格格的宽厚仁慈!”
新月垂头丧气,死咬了嘴唇。
那拉明白雁姬的想法,尽量将他们的感情扼杀住。这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距离虽然可以产生思念,但时间也可以产生隔阂。新月年幼无知,努达海现在却还有很多牵盼,所有的家人都包围在他的身边,没有新月朝夕的诱惑,又有雁姬的温语劝慰时时在耳边,一言一行,点点滴滴的扭转,努达海还会将那三个月短暂的美梦当成是一生的执着吗?谁也说不好!更何况,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这一口一个“奴才”,一口一个“格格”的,不仅刺激着新月的心,也刺激着努达海脆弱的神经,新月“赏”的东西,想必会让努达海有很多的感触,也会让他更清醒一些。
那拉想到这些,也不由满意雁姬的心思缜密。面对丈夫的离心,她是如何稳下自己,如
何一点一点的改造,挽回局面?这次进宫,虽是努达海的要求,又何尝不是雁姬和新月的一个对决?新月显然不是雁姬的对手,但她胜在年轻,胜在不要脸面,一个姑娘家,柔柔弱弱、死缠烂打地倒贴,还是个格格,是个男人都心软了。倘若他们生活在一起,还真保不齐会发生什么。现下雁姬要做的,就是让时间和距离慢慢磨去新月在努达海心里的烙印,再时不时给他们添些堵,就够了。
那拉喜欢聪明会审时度势的人,便对雁姬和老夫人笑笑:“你们有空了,常来宫里坐坐。”
————————————————我是雁姬的分界线————————————————
雁姬回到家中,努达海正望眼欲穿地来回踱步,一看到雁姬,一把将她拉住:“雁姬,你去宫里,看到新月……她怎么样?”
雁姬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推开努达海的手,面色淡淡含笑:“我和额娘见到格格了,她在宫里很好,皇后娘娘很照顾她。据说,宫里还有一个香嫔和前还珠格格对她也是青睐有加呢!”
“真的吗?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放心了!”努达海激动地搓着手,没有注意到“前还珠格格”这几个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雁姬,多谢你了!”
“别谢我,要谢就谢格格吧!”
努达海一愣。
几个随从端了东西进来。“这是格格赏你的!”雁姬将“赏”咬得分明:“说是感激你救了她,照顾她!她一个年轻格格,不知道该如何表示谢意,便拿这个回报你!”
努达海呆愣在当下,转而吼了一声,将那盘子推倒,双眼圆瞪,眉毛倒竖,神情激动:“不会她,她不会这么对我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拉住雁姬使劲摇晃:“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雁姬拼命挣扎,试图把手从疯子魔爪中解救出来:“努达海,你放开我!这事额娘也在场,你可以去问她啊!她一个格格,不拿这些赏你,还能干什么?她是格格,咱们是奴才啊!额娘见了她都得向她磕头啊!”
格格!奴才!努达海如同被冷水浇下,一动不动。半晌,双目赤红,嘶吼一声:“啊!”
雁姬心里一酸,好歹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上前拂了拂他的肩膀,低声强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咱们是臣子,是奴才,她是皇亲国戚,你纵然救了她的命,也是你应做的本分,还能宵想什么?上次你向皇上请求将格格请到咱们家中抚养,皇上已是不悦。你不为你自己的前途考虑,也要为格格考虑。皇上若知道了你的心思,咱们家不用说,粉身碎骨,皇上也会怪罪格格
热孝中与男人纠缠不清!”
努达海大怒:“我对她是真诚的,是清白的,为什么世人的心思这么的肮脏!连你也这么想!”
雁姬闭了眼,压了两口气,软言道:“我即使没有这么想,你也说世人的想法是肮脏的,难道你愿意他们将这些脏水泼到‘清白纯洁’的格格身上吗?”
努达海一滞。
“到时候,格格怎么办?你若是真的关心她,便要压下所有的想法,才是对她的好!而且,若是皇上知道了,不仅格格名声清白受损,咱们家也会被连累。到时候,你让额娘她一把年纪了怎么承受?骥远还年轻,前途无限,珞琳也要嫁人。你不顾咱们夫妻二十年的情分,也要想一想额娘,想一想骥远和珞琳啊!”
努达海抱头,痛苦万状,呜呜的低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为我自己的,都是为了这个家,你莫要再拿什么自私冷酷来说我。我何尝不想让你快乐幸福一点呢!你好好想想吧!”雁姬悄悄掩门出去,在门口,站了一站,听到里面痛苦的怒吼声,嘴角浮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微笑。改日,再进宫向皇后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