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赵旻风姿隽雅,杨康丰神俊朗。
两人鲜衣怒马,风华正茂,俘获了路边少女芳心无数。待走到同福酒楼,两人头上沾满了鲜花,衣衫上尽是罗帕。
赵旻将身上鲜花尽拂,又将罗帕交与下人收拾,这才看向杨康道:“杨公子,方才见许多姑娘投掷鲜花于你,可曾有中意的姑娘?”
赵念闻言,亦是眼神发亮带着紧张看着杨康。
少年却是偏过头,看向身边之人,眼神诚挚,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我爱的人,送了我一把承影剑,我要送给她什么才好呢?”
隐晦的话语,深沉的爱意。
红衣遮掩下的双手紧握,十指紧扣,胜过千言万语。
赵旻立刻明白杨康话中之意,反而是一旁赵念没听明白,一个劲问杨康是谁送他神剑的。
气氛十分微妙。
小二察言观色,见这四人沉默着在大门口不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公子、小姐,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待到看清楚其中一人是平王时,立刻恭敬非常,直欲下跪却被赵旻虚扶起来。赵旻道:“给我们一个雅间即可。”
小二拱手作揖道:“不知平王殿下是去楼上雅间还是临台水榭?”
“哦,这倒奇怪了。”平王诧异,“这半月不来,同福酒楼就有了临台水榭?”
小二回道:“前几日掌柜的和人对对子,恰好有一句,曲水流觞,掌柜的觉得意境甚美,便在酒楼旁临水建了座水榭楼台。”
遥遥一指,只见一座阁楼临水而立,由五座三层高的楼台组成,中间用飞廊连通,楼下设百步柱廊,水石花树之美,器用之豪华,当世无双。
等进了亭台水榭,众人才惊叹此处风景秀美。
阁楼临水而建,四角中空仅用薄纱遮挡,掀开轻如蝉翼的纱帘,可看见碧水粼粼,沿着蜿蜒的河道缓缓流动。日光在湖面扑洒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好比金鳞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风吹纱动,逝水流觞。
水榭楼台,风光无限,恰似女子风姿绰绰。
本来只是过来吃顿饭的,结果几人笑闹间日头便已西下,只有淡淡余温残留。梅超风自然知道赵旻摆宴的目的,虽然英雄救美的话本里,大多是美女以身相许。但这事儿和自己相关,梅超风也不退让。
赵旻说得含蓄,她也回得矜持。
有关杨康和赵念的事,两个人打太极,就这样过去了。
夜色渐浓。
伺候在外的小二走进来询问:“平王殿下,不知是否需要伶人歌者相伴?”
赵旻却是将眼光挪向梅超风,以她的意愿为准。
梅超风从未有经历如此风流雅韵的事,抱着好奇的态度,点了两个伶人和一个歌者进来。轻纱挥舞,临安城内灯火渐起,绚烂的灯火中,摇琴女子素手连弹,低吟浅唱,“依依呀呀”声中虚华奢侈气息尽显。
梅超风喝了些酒,有些头晕。
扶着水榭的雕花镂空的石柱,梅超风去往一边的庭院走去,杨康要陪,却被赵旻留下,说是有要事相谈,只让赵念一人陪着梅超风出去。
微风徐徐吹来,梅超风渐渐清醒过来,瞧见庭院内的长椅,直想躺在那上面,大梦一场。不想人还未走近,突然从角落冒冒失失的冲出一个仆役,一头撞进她怀中。
看这人的打扮,是个男人。
“啊,对不起……”
可听这个声音,虽然压抑着声线,可是语调柔媚,如黄莺出谷,是个女人。
是男是女,梅超风食指扣起来人的下巴,抬起来仔细打量。眸如秋水脉脉含情,面如桃腮白皙细腻,琼鼻挺直,羽睫如扇。姿容娇艳,仿若含苞欲放的玫瑰。
“你是……”梅超风迟疑一下,不确定道,“……韩窅娘。”
韩窅娘也认出了梅超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昨日里她才调戏了杨康。向梅超风一礼,韩窅娘窘迫道:“方才冒失,让姑娘受惊了。”
韩窅娘身着男装,做出这番女儿状态,虽然怪异,但因为其容颜娇媚,倒也不觉得难看,反而多了一分秀美风姿。
——“窅娘姐姐,真的是你!”
赵念方才一直在细细打量韩窅娘,直到现在才确定,飞扑到韩窅娘身边赵念一把抱住对方,喜道:“窅娘姐姐,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