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请我去你家吃晚餐,你姊怎么说?”我马上问道。
“……唉!我姊说要把我赶出去。……等等!叹什么气嘛!你还不要挂电话,我试着把电话交给她!”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期待着。我拨的这支电话本来就是手机,也就是最早“仰慕者一号”的那个号码,所以用“给”这个动词再正确也不过了。隔了好像有一世纪这么长,才听到伊东华的声音沙哑地传了过来:“喂?”
“对不起!”我马上说。
“……”她过了好久才答说:“对不起什么?”
“当然是──我不遵守和你的约定,可是,我已经被对方拒绝,根本就不去了。那不过是一场闹剧……”
“那件事情我当然已经不介意了。”伊东华同学的语气表现出她此时的心烦。
我连忙顺着她的口气说:“对了!更对不起的是,那天送你回家时的事情。”
手机那端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声音,没听过这种声音的人可以叫人播手机给你,接通后把手机摔在地上试试看。我吓了一跳,摒息等待着──
“……抱歉,我手机没有拿好。”伊东华同学说:“那,那件事情又怎么样?”
“真,真,真……真的很对不起!”我用尽全力装出最诚恳的语调说了之后,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伊东华同学,你肯原谅我吗?”
“……不原谅。”伊东华同学冷淡地说。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唉!我还以为之前已经在谷底了。男人真是没用,明明知道没用,还要可怜巴巴地摇尾乞怜……哈哈!这句是“没用”乘“没用”的俏皮话──我已精神错乱中。
伊东华同学却继续说道:“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以后就只有两条路走。第一条,从此以后不要跟我多说一句话,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恍惚地说:“还有一条路呢?”心里浮现的字眼是“自绝”……
“还有一条路是……”伊东华同学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伊东华同学了!叫我伊东华就可以了。害我还要跟着叫你杨颠峰同学,乱别扭的。”
……
“喂?”伊东华同学……不,伊东华……说:“杨颠峰?你还好吗?”
“姊,可以挂电话了啦!都已经过了十分钟。他一定石化了,摆着不管没关系,过一阵子自然就会恢复的。”杜黎娜的声音,然后又过了一会儿,电话切断了。
星期六早上,天气还是很冷,但是难得露出了阳光。再也读不下书的我,觉得出门走走……这么说起来,这种情节以前好像发生过,哈哈。
糟了,我该不会是不管心情好或糟,反正都读不下书吧?
要去哪儿呢?哼,这一想就让我想起上次李志逢的风言***。他可知道我这些日子为了找练武的地点,跑了多少趟公园,难得就这么一次遇上唐蕙婕,再也没有遇上旁的女孩了。
那,我今天再去一次,如果能再碰到唐蕙婕,这才叫做艳遇,对吧?如果遇不上的话,就能证明李志逢的嫉妒中伤纯是空穴来风了。决定了,就去大鞍森林公园!
我可不是因为想再遇到唐蕙婕,才决定去大鞍森林公园的喔!
大鞍森林公园,顾名思义,是一座种了很多树的公园。古诗中有无边落木萧萧下──答案是田,不过讲是日或曰好像也不能算错──这样的句子,但是这种景象在常绿树上是看不到的,在台湾低海拔地区也是不容易看到的;但是冬天的林景还是带有几分凄凉,即使是这样凄凉的林景,一旦有了阳光,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这怎么跟我现在的心情好像。唉!提恩丝……啊!不管了,练功。
今天一练就练了四、五个小时。换过几次地点,可是仍然没遇到唐蕙婕同学。
──真令人遗憾。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试图回想提恩丝遇刺……不!我要回想的是那一趟可埃斯之行全部的经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可埃斯的?啊!晋封大典。不行啊!脑中只有几张模模糊糊的剧照,无论如何都串不在一起。
正当我差点又开始头疼时,手机摇了起来。
一看发信源又是未知,最近是怎么搞的。我把手机凑近了耳边。
“喂?哪位。”我问道。
“杨……杨颠峰吗?”不太熟悉的女性声音,而且音调怪怪的:“我,我在蹲化北路和蓝京东路交叉口的那家‘拉抬’咖啡店的……洗手间。我的头好昏,好像被下药了,不知道还能醒多久,来……来接我。”
我跳了起来,大喊道:“你是谁!”其实我已经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