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径直冲着一对新人持刀冲来。
几十个侍卫压根儿腾不开手。
沈之昂皱眉,将虞令月挡在身后,小声安抚,“别怕,既然同我写了婚书,就是我沈家的人了,沈家可没有让女人挡在前面的。”
他话说得是漂亮,但虞令月冷眼瞥见沈之昂手臂的微微颤抖。
那些贼人冲了过来,沈之昂从腰间拾起装饰用的佩剑抵挡,世家公子大多都会学习武艺,但都是摆设好看的花拳绣腿,争个风雅罢了。
沈之昂虎口处一片酸麻,不等反应,贼人便又提刀冲上来了。
虞令月小小的叹了口气,将眼前遮面的羽扇挪开,手于腰间一摸,顺势将沈之昂揽到身后。
“啪!”只听得破空声一响,虞令月的鞭子利落将面前的贼人抽开,人淌着血倒在地上。
大抵是压根儿没瞧上沈之昂和虞令月这对世家公子娇女,只有两三个个贼人针对着二人,虞令月回身鞭子一甩,另一人应声而倒,看起来对付的游刃有余。
她一回头,便瞧见自己新婚丈夫错愕的表情。
虞令月皱眉,“你愣着做什么?”
“啊?”沈之昂咽了下口水,还没回过神。
虞令月将发上的冠一摘,珍珠幕帘乒乓作响,并着手中羽扇都塞入沈之昂怀里,又把人一把塞入车轿中,“你好生待着别出来。”
沈之昂一个堂堂男儿,被这般保护着,倒是有些新鲜,但这种场景,明显也不是他逞能的时候,便乖乖坐在车辇中,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发冠,小小挑起帘子来看。
他的新婚夫人好像不太一般,比府中护卫都争气。
一道影光闪过,飞溅的血液洒在沈之昂脸上,他呼吸一滞,连忙用帕子将脸和手擦干净,缩进车辇里不再看。
片刻之后,虞令月一把将帘子挑起,沈之昂一瑟,险些以为是贼人闯过来了。
“好了,都解决了,你还行吗?”
看着虞令月那张明艳非常,但涂抹又白又红,不人不鬼的小脸,一瞬间竟然心安下来。
他讷讷唤了句,“夫人……”
“我可以,我行!”
虞令月啧了一声,略有些嫌恶,“你脸上妆花了。”
?
沈之昂从袖口中掏出他母亲给他装进来的铜镜,是给他整理仪容用的。
原本刘夫人塞给他的时候还嫌麻烦,觉得没必要,现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敷的雪白的面颊被刚才血迹蹭花了,细长高挑的眉毛尾端被蹭掉,眼角的红晕胭脂也没了……
好好一个阴柔俊美的人,现在变得不伦不类。
他忙站起来,却因为发冠过高,一下子撞在辇车顶,这下子连发冠都歪了,腿还稍稍有些打颤。
虞令月抿了抿唇,将他手中属于自己的发冠接过来,戴在头上,“你老老实实待在车里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她剩下的话克制着咽了回去。
说着将帘子一甩,径直跨上马,吩咐大家整理队列,然后回城。
沈之昂还没回神,就这样被安排了,他坐在车辇里,对着镜子将发冠重新整理了,但脸上的妆也没办法重新收拾,只能都擦了去,略有些不合礼数。
沈家迎亲的队伍比原计划晚了半个时辰才进城,迎面的是新娘子?
跨着高头大马,面容冷肃,队伍中许多人身上都溅了鲜血,引得百姓窃窃私语。
及至沈府,沈之昂以扇掩面,才从车辇中下来,雪白的领口沾着血。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这新郎手中拿着扇子,一会儿却扇礼怎么办?难道要新郎却扇?
刘夫人一颗心都吊起来,这模样一看就是在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故,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番,发现没缺胳膊少腿,才松口气。
观礼是不分男女宾客的,虞年年站在角落里,看着虞令月在青庐交拜,感动的眼眶微红。
她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虞令月,现在虞令月的结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