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主战还是主和,只有保皇派的霍家才会尽力限制铁、盐等重要物资的输出。换做其他将军在互市档口接任,像是铁锅要是流出的多,怕是对外敌养虎为患。
这是不是也说明霍家是明贬暗升,毕竟霍允谦镇北将军品阶降低,实际更得圣心。
那霍家到底钟意哪个皇子呢?他们跟在后面走,总是没错的。
知府大人望向霍允谦眼皮动了动,他想的却是多亏听了京城那面的话,早在十日前断尾。
此时的刘老柱还不知道,王里正已经死了,见过他最后一面的居然是满桌子。
而以上,甭管官员们是真欢迎还是假欢迎新任镇北将军,城里的老百姓们当听说姓氏确实真高兴了。
这回不用衙役组织就纷纷要涌向城外欢迎霍家军进城。
要不说还得是大城市呢,吃饱饭的人多,吃饱就有心思听说书先生讲霍家几位家主,血洒疆场奋勇杀敌的故事,也更关心朝廷动向。
许老太心想:这要是在二道河村,无论来的是谁,要是敢让他们放下地里活去迎接,心里都会咒骂一声:饭都吃不饱呢,是不是有病出去献花?你认识人家是咋的?再说家里连萝卜缨都留着有用处,哪有闲心扯那些里格楞。
亏得她从赵大山那里听过几句霍家军,要不然她对新任大官也没什么信心。
许老太正要离开灶房,寻思打发老三带孙女出去瞧瞧热闹,万一走狗屎运能直播到古代将军的脸呢,那点击率不得嗖嗖上涨,没想到刘老柱就找了来。
刘老柱目中含泪蹲在灶坑边:“真姓霍,大山的信儿咋那么准,我听说也真的要互市了。”
许老太:“……那你哭啥?”
啊,明白了,在感慨那只靴子终于落下来。
派来的不是好将军,刘家大儿子假服兵役的事情或许不会被拆穿。都不是啥好人,同流合污谁管闲事?
可这一切就白忙了,还得罪了王里正没法回头。
要是来了好将军,从带领村民捕鱼闹事到如今累得冻得尿频尿急,老柱颠颠忙碌的一切,似乎才变得有意义,但刘家大儿那事搞不好会被拆穿。
“别哭了,这也算是彻底踏实下来,你就一往无前带领大伙挣钱。我猜没等咱们到村里,村里人就能听说互市的消息,那传令兵不比咱腿脚快?咱们那里是必经之地,大伙再一看那片房子,定会明白你的苦心。到时迎你不比迎外头那位将军阵势差。要是差,我让他们敲鼓给你补一场。”
刘老柱使劲抹把脸心想,直到今日才确定来的是好官,大妹子说的最对,再不能糊弄混日子,只剩下对村民好这一条路,给自己捞个村官政绩,争取将来露馅将功补过宽大处理。
心里石头落地,那就乐观些。
刘老柱想通笑得比哭还难看,站起身就掏钱给许老太。
他掏出一大串铜板,想到回头到村里做买卖还要给人找零钱呢,又将这串铜板重新拴腰上,手伸进肚皮处掏啊掏,换成不到一两的碎银递过去:
“妹子,麻烦你多挑些细粮细面给大伙准备些赶路盘缠,我的意思是你挑些好吃的准备。也别再像之前自掏腰包单准备你们一家的口粮,那是作甚?吃饭钱本就该我掏。田芯稀罕啥,你就放心买,正好让小子们也解解馋。总之,你安排吧。”
刘老柱继续道:“唉,来时我抠抠搜搜,那是心里没数进货会花多少,想着省一点是一点,就让小子们吃了一路的土豆子。眼下该进货的已经买完,手里还有剩钱,那咱就吃点好的。最好带点荤腥沾点油水。这些小子包括你家老三,一文钱跑腿钱都没有,总不能随我第一趟出门,回头想起全是土豆子味儿,下次谁还敢随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