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言完成最后一笔,放下炭笔,接过许田芯递来的湿布擦擦手后,还像假装不经意间问道:
“听说你在做皂角,用我顺便帮你往外卖吗?正好要推流逝钟,再多一样也无不可。”
许田芯收画的手一顿,毫不拖泥带水道:“不用。”
最近忙到她怀疑人生。
以前只缺钱,最近不仅缺钱而且还缺时间。
白慕言很意外,他能感觉出来这是真不用。
为何,怕欠他人情?还是担心,以他那些同窗的家境不会买这种皂角?
其实大可不必,正因为同窗们家境不错,下人们才会多,所以还是有一定采买能力的。
许田芯对白慕言微微一笑道:“因为不够卖。”
为什么非要让人说实话呢,这样会显得不谦虚。看来只会低调是行不通的了,有时候还是要适当的秀一下自己。
白慕言惊讶至极:“……”
而白慕言和许田芯,就是在这时才听到外面传来乱轰轰动静的。
俩人对视一眼,感到有些奇怪打算出去看看。
“怎么回事?”许田芯和白慕言都望向白父。
白父也不是太清楚,正拽住自称是村里“边角料”老翟头在打听。
老翟头和制皂角的二十位姑娘被留下看守铺子。
老翟头一边轰赶着姑娘们去挣钱,一边一脸焦急看着许田芯断断续续说道:
“那伙人来这里四处瞎看不是一两次了。还曾、曾扒过你家屋子往里面瞧。那时只你四叔在、在家,窗户也没、没安,就用麻袋挡、挡住不让他们瞧。今日又装作干活的混了进来。亏得咱们衣裳补、补丁多,他们少,一眼就发现给逮了出来。”
“知道他们这般是为什么吗?”
那谁能猜得准。
老翟头心想:那两口子之间男的和女的脑子里想的都不一样呢,更不用说不在一个饭锅里搅食的。
不过,左不过那几样。
他猜测应是想学许家,看看他们村开铺子都要做啥买卖,又要开啥样的,那些人也想跟在后面仿照。
无奈越是着急回话,越是嘴歪眼斜的。
许田芯也不想听了,对白慕言说要去看看就跑走了。
跑走前,还不忘回头对小姐妹们喊道:“都回去干活,不准耽误。”
老翟头站在原地,急得他有两句重要信息没喊出来。
一句是里正已让你二叔回去码人了,把你奶码来。
是啊,论干仗,许大当家的在村里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骂仗就能把人气死。
第二句重要信息是,那伙人今儿很邪乎,因为他们是带正经衙役来的。听说有好些衙役在路边,正丈量咱们村已经买下的荒地。
不过,田芯儿没听到这两句,这不是还有一位当用的在场?
老翟头看向白慕言,言简意赅道:“有衙役带头欺负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