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已经责罚过他很多次……”
他又在撒谎,因为他看到黑银戒指后的惊讶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只是听了兵见的汇报,他是不可能对戒指如此忌惮的。
关宝铃失踪引起的轩然大波还没有消散,我不想再听到瑞茜卡失踪的消息,但事实证明,她也出事了,否则神壁大师不会抵死否认见过她。
“啵”的一声,藤迦手心里的红光骤然加亮,谷野的声音也变得响亮了很多:“神壁,那件事瞒不过风,你说出真相吧!即使美国大使馆追问起来,枫割寺没有做过什么,美国公民在这里神奇失踪,让他们的秘密特工们随便调查好了。”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重,海腥味也越来越强烈,刚刚还能清晰看到的月洞门,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
雾气环绕着宝塔,飘浮在我们两个人的脚下,如同演出舞台上释放出的干冰效果。
我的预感再次得到了证实——瑞茜卡失踪了,似乎还在关宝铃之前,捏在手里的黑银戒指猛然变得沉重起来。
“唉——”没开口之前,神壁大师先长叹一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光头。
做为枫割寺的主持,他的智慧和悟性的确捉襟见肘,在闲云大师携张百森闯寺时,他处理问题的能力已经左支右绌,方式极不恰当。接着发生了关宝铃失踪、大亨震怒的种种变化,肯定更会让他脑袋发胀、心力交瘁。
“我见过瑞茜卡,她来的时候,是由我亲自陪同的,毕竟日本政府对‘世界文明遗产’这个称号看得很重。在经济日益发展壮大的今天,政府方面最希望被全球各国承认的,就是日本的形像问题……”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里暗想:“形像问题?难道日本政府对自己的面子看得那么重?怪不得总是不肯承认二战时期那段既定的事实呢!”
神壁大师又在摸自己的光头,谷野忍不住大声催促:“快说快说!枫割寺传到你这一代,真是……真是……”听起来,谷野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骂人。
真是奇怪,谷野神秀的年龄比神壁大师要低,何以谷野斥责起对方来,像是长辈在训诫晚辈呢?
“是是,我简短说——就在塔边,瑞茜卡给我拍照之后,我有事先离开,而且瑞茜卡说想自己走走。二十分钟后,我还没回到这里,兵见就飞奔着来报告,说宝塔神水又出现了,结果……结果从那以后就再没见到她。”
某些人会在“亡灵之塔”里消失,这已经是枫割寺方面毫无办法的事,他们又不敢正式向日本旅游局方面提交报告,怕被政府方面斥责为怪力乱神、损害国家形像,所以一直都在隐瞒。
“风,那个女孩子好像已经消失了,就像此前失踪过的很多人一样,在我的意识中,失去了能量活动的迹象,基本可以判定为死亡。”谷野很平静地做了结论,仿佛瑞茜卡的死,不过是一只昆虫、一只蝴蝶从这个世界消失。
戒指仍在闪光,但她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自嘲地把戒指放回口袋。在大自然的神秘力量面前,人的生命脆弱如蚁,只能任凭摆布。
“谷野先生,我想……试试能不能参悟进入‘那里’,两位大师一走一亡,我觉得自己的思想突然发生了极大动荡变化,也许到了能为枫割寺做点事的时候了……就算发生意外,枫割寺可以挑选更聪慧的弟子主持大局,请成全我……”神壁大师踏上几步,一直走到藤迦身边。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进入“那里”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会很“危险”,那么关宝铃呢?就算谷野说她仍然活着,会不会像上次藤迦在金字塔里发生的怪事一样,活着——但是以“植物人”的状态存在?
交给大亨一个“植物人”关宝铃,他一定会气得发疯,接着倒霉的将是神枪会跟枫割寺。
我摇了摇一直不停发胀的脑袋,越来越发现找回关宝铃变得无比困难了。
“神壁,你怎么还没领悟我的意思?”谷野的声音露出明显的失望。
在所有的对话过程中,藤迦的双脚始终没有挪动过,仿佛牢牢地在地上生了根。渐渐的,她的全身都被笼罩在雾气中,只有扎着头发的红色丝带还在随风飘动着。
“穿越和‘进入’,是一件物理意义上的事,而不是佛教上的‘顿悟’与‘白日飞升’。你在枫割寺超过五十年,只是在‘读死书’,慧根日渐愚钝。算了,你还是安心做自己的主持工作,至于‘海底神墓’的秘密,自然会等待有缘人来发掘,你可以走了!”
谷野又在咳嗽,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神壁大师受了打击,困惑地对着藤迦掌心里的红光,根本不肯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说话时,两边太阳穴已经深深凹陷,像一个竖直摆放的酒碗,这是内家高手内力炉火纯青之后、又开始韬光养晦、周而复始的一种奇特现象——“我想试一试,这是最后一次了!公主对枫割寺很重要,如果可以代替她,我宁愿牺牲自己。”
“哼哼,代替?算了吧!你没有慧根,硬要做什么,只会是盲目送死,对整件事丝毫无补。没有人可以帮助公主做决定,你还是走吧!”谷野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藤迦既然跟天皇之间有复杂神秘的关系,又是唯一能读懂《碧落黄泉经》的国宝级人物,更是古代高僧灵魂的寄居体,任何一种身份都能让枫割寺上下肃然起敬,谷野等人当然没权力决定她的行动。
神壁大师陡然指向我:“他!他可以代替公主!对不对?他是有慧根的,并且曾经两次救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