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如陈一七所猜测的一样,那个人身上携带着蒲公英种子。
据说是海青城那边的疯人院里一个新病人的病症可以捕捉到空气中的这些种子,于是邬涑界间选择了一些人将种子带离到了更远的地方。
而被特管处带回去的那个巡安组员,应该是进去过邬涑,因为种子发散后他陷入了魔怔一般的状态,明明白天那会还好好的,但没多久他就跟之前从邬涑出来的那个病人一样,开始迫切想要回去邬涑,并听不进去任何话。
而在被拦住去不了邬涑的时候,那个人开始撞墙,被绑住的时候他也在拼命挣脱,哪怕手脚都快撕裂。
直到一管子镇定剂下去,他才安静了下来。
陈猊远在门口看着那人被束缚带紧紧绑在床上,这幅场景让他想起来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又想到了曾说会永远陪着他保护他的陈一七。
“啧。”
陈猊远转身离开。
他脖子上有自己给自己戴上的机械颈环,因为他知道没有陈一七在他的精神状态只会变得更糟糕,机械颈环就是以防万一的设备,虽然他……
陈猊远摸了下耳后,那里开着一朵白色的花,与淡粉色的头发映衬着,十分清新。
他也是寄生过的病人,所以病变度不会再升上去,只是他的情绪也不可能会好转。
他高病变度带着的后遗症实在可怕,但好在他是不死。
所以他不会死。
纵使被人杀死还是自杀,都不会死。
陈猊远找到了徐长伶,他拉过椅子在徐长伶办公桌前边坐下,浅浅的粉发微微垂在他眼皮上,陈一七慢慢的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我不管你们还要准备多久,但我不打算陪着你们等了。”
“我明天就会出发去邬涑。”
正在通知巡安组马上开始排查白天路过了大厦的人的徐长伶一顿,然后她抬起头,“至少再等一天,这边排查结束后我会安排我们疯人院的人先行。”
怎么也不能让不死一个人出发。
陈猊远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她,一声不吭。
徐长伶深深地觉得这是个刺头,但她也没打算让步:“我知道你很烦躁,一七离开再加上叠加着高病变度给你的后遗症,让你静不下来,但是再忍一天,就一天。”
陈猊远脸上的笑容淡下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不要再提陈一七的名字。”本靠在椅子上的背慢慢挺直,陈猊远面沉如水。
徐长伶咬了咬后槽牙,然后平静道:“不提就能证明他没存在过吗?”
陈猊远双手交握,他身体前倾:“我并不是要否定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