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山立刻从筷筒里抽了筷子,端起碗往嘴里刨了一大口,却被滚烫的面汤把嘴里都给烫了,想吐出来又怕丢人,只好张着嘴巴哈气,企望赶紧哈凉快些。
只是还没来得及凉快,忽然几个人呼啦啦地蹿出来将他们紧紧围住。
见到是官差,父子俩都傻眼了,黄大山顾不上烫,一口把嘴里的饭都咽了下去,然后呆呆地捧着碗,看着那些官差。
梁忠源指着他们道:“就是他们,一直鬼鬼祟祟在这儿盯梢,意图不轨。”
为首的官差看着那二人,大手一挥道:“带走!”
黄家父子就被这一众官差给押走了,他们也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只得嘴里喊冤求饶。
无独有偶,后门上的黄大虎和黄大川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官差拿链子锁了,一众拿到前头来。
黄大虎看见黄大强他们也都被抓了,就眼里流泪,仰天嚷道:“我就说了,那举人老爷是得罪不得的,偏你们不信,非要在老虎嘴上拔须子,这下好了,大祸临头了吧!”
“大人饶命,我们不要那丫头了!”
官差哪里肯听他们说话,拿了就要去县衙,途中经过一家酒肆。
梁忠源笑着对为首的官差道:“今儿这事仰仗诸位了,拿了这贼人,我们一行人也就安心了。这都是诸位的功劳,不若让在下做个东,请诸位吃几杯酒,权当答谢。”
那些官差一听有酒肉可吃,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
为首的叫郑大有,笑道:“举人公子抬举了,我等拿的是朝廷的俸禄,除暴安良就是我们的职责,怎好要举人公子破费!”
梁忠源道:“话虽如此,可俗话也说,说皇帝还不差饿兵,怎么能让你们白跑这一趟?若是回去让公子知道了,定会怪我梁某人不会办事了,诸位就当赏我个脸面吧。”
郑大有道:“梁翁太客气了,既然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两人勾肩搭背进了酒肆,后头的官差押着人也跟了进去,要酒吃肉,好不惬意。
而肖翰这头看梁忠源拖住了官差,遂唤徐有成送黄大丫,拿着早准备好的状子,去县衙击鼓报案。
这新丰县知县姓尤,一早门房上就递上来个帖子,说是宁川一个举人游学经过新丰县,被匪徒给盯上,恐被图财害命之危。
知县不认得那个举人,但看到帖子上附带的签条,见是个解元,乐得交好,赶紧就派了底下人去抓人。
这会儿无事正坐在后衙喝茶,听到前头有人击鼓。
尤知县立即穿了官府升堂,叫原告进来,见是个黄瘦的丫头,拿起惊堂木一拍,喝道:“何人因何事击鼓?”
黄大丫连镇上都没去过几回,更别说县衙大堂了,跪在堂下忐忑不已。
好在之前肖翰已经教过她说辞,她咬着牙强自镇定道:“大人,民女叫黄大丫,是新丰县黄角村人氏。
家里父亲半年前去世,就和娘亲相依为命,不料前日一早,不知哪里蹿出一伙贼人,将民女的娘亲掳走了,民女走投无路,只得来县衙告状,求大人替民女做主,救回娘亲。”
尤知县遂拿了状子看,过后气愤道:“岂有此理,在本县治下,还有人如此敢如此大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简直是藐视官府,视法度于无物!”
又问黄大丫道:“你说你是亲眼看见贼人将你娘亲掳走?你可认得那些贼人?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窜了?”
黄大丫摇头:“民女从前没见过那些人,也追赶不上,不知他们从那边跑了。”
尤知县捻着须子,沉吟片刻道:“无妨,本县这就发告示,定替你寻回你娘。”
黄大丫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尤知县也是雷厉风行,即刻就让人去发告示,差人去访问黄吴氏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