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种常年由一人佩戴的玉器会跟主人有什么感应,难不成,师兄出事了?
夏翎越想心中越乱,虽然几个时辰前才刚刚联系过,却也顾不得了,迅速单手结印,启动了十九号储物戒的通讯符阵。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师兄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影像中。
夏翎猛地松了一口气,但看他脸色实在很差的样子,不由忧心道:“师兄,你没事吧?”
沈清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随即眸中星光点点,柔声道:“几个时辰前才刚与你说过话,怎么会有事呢?”
夏翎颇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鼻子,脸颊微红:“不是,我刚刚有些不好的预感,还以为你出事了。不过师兄,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啊!”
沈清目光一瞬不瞬得紧紧凝视着她,仿佛生怕看漏了一眼,低声道:“我方才正准备盘膝打坐,谁知妖兽突然来袭,灵力有些透支罢了。”
夏翎皱眉道:“都跟你说了灵力过度透支会对身体有损害的啊!你快去休息吧。”
说着,正要关闭通讯符阵,沈清却忽然开口道:“你在天奎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夏翎的动作一僵,头微垂着,干笑道:“师兄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清低咳了一声,连忙单手握拳抵住唇畔,哑声道:“我方才结束与你的对话后就一直在想,你向来随遇而安又不喜欢主动改变,若非有什么人什么事迫得你,你根本不会主动离开天奎宗……”
顿了顿,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有人因为我……为难你了是吗?”
夏翎连忙摇头道:“师兄,别傻了,凭我现在的修为,有谁能为难我。拜托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成吗?”二十几年了,师兄这性子怎么就半点没变呢!
沈清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一双墨黑如玉的眼中满溢出刻骨的温柔爱恋和不舍,转瞬却又被他轻轻掩过:“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回天奎宗了。”
他拳头紧抵着唇畔,神色坚毅而温柔:“其实你想要与我说的话,我都知道,你我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用尽,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夏翎微微睁大了眼睛,心砰砰乱跳,沈清却仍自顾自得说着。
“如今,我终于想通了。你我既已注定缘浅情薄,我又何必再执着。”沈清放下拳头,苍白的唇畔仿佛忽然沾染了抹嫣红,仔细一瞧却又没有,“翎翎……夏师妹,你走吧,离开天奎宗,离开我,走得远远的,我们此生都无须再见面。”
说完,他未等夏翎做出任何反应,果断地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夏翎呆呆得看着手腕上暗淡无光的迷藏环,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几个时辰前还执着得让她不许离开的人,现在却突然跟她说我们此生都无须再见面,这TMD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人是见到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可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却不减反增。
夏翎凝眉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造型古朴颜色诡异的玉佩,忽然心下一横,收回玉佩,站起身道:“白觞进阶心法我改日再向你学,不知三日后可否在此相见?”
男子点了点头,“三日后再见,本来倒也无妨,只是……”,目光扫过幽谷四周,脸上的神色七分古怪,两分焦虑,外带还有一分诡异的期待。
夏翎闻言再不犹豫,祭出长剑,纵身跃上:“我有事先行一步,我们三日后再见。”
男子淡然而笑,目送她起飞,满城飞花般的笑容如一道月影停驻在他精雕玉琢般的俊颜上,久久停留。
直到长剑越飞越高,几乎快要跃过陡峭崖壁的时候,男子才敛了笑容,轻声自语道:“恐怕无须三日,只要我数到三,我们就会再见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巨响,载着夏翎的长剑仿佛撞到了什么,被狠狠弹回。
同一时间,这原本幽静安逸,阳光明媚的小谷中忽然狂风大作,天摇地动,整个空间犹如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的扭曲翻转。
千里之外,储物戒的芥子空间中。
沈清刚刚关上通讯符阵,一口鲜血就狂喷而出,身体再支撑不住,软到在地。
“大师兄!!”黎骁等人一把扶住他惊惶大喊,几个年纪幼小的天奎宗弟子更是早已泪流满面。
只见昏迷在地的沈清腹部插着一把长长的黑剑,剑尖透体而出,而随着犀利的剑锋不断流失的,除了鲜血,还有沈清修炼了数十年的元气。
沈清年轻的面容迅速苍老,鬓边生出白发,细碎的皱纹一一爬上他面庞,犹如岁月最无情的痕迹,刀刀铭刻。
黎骁抱着他,再忍不住放声大哭:“大师兄,你都是为了我们,都是为了救我们!呜呜……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对夏师妹说实话,为什么还让她走!大师兄……”
然而,昏迷中的沈清却无意识得露出一个淡淡的欣慰的笑容,仿佛梦中有什么幸福的场景一一重演,只是那布满细纹的眼角,却不知何时,缓缓得缓缓得有一滴泪珠,无声无息坠落,洇灭于芥子空间无际的尘埃中。
曾经我与你几乎走到了世间最近的距离,一步之遥,却镜花水月,转瞬成空。
也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注定了,我与你离别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