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看他一眼,也放下酒坛:“好,今日能有陛下陪臣这般畅饮已经足了,臣恭送陛下。”
李澈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而是由小柱子搀扶着朝正堂外走去。
“陛下起驾回宫……”
随着小柱子这一声喊,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即便是曹太师看着李澈离去的背影,也轻吁了口气,这般喝法即使不醉对身子也是大有损伤,如今一切已成定局,这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对谁都不是件好事情。
李澈走了,原本歪歪倒倒躺在正堂的众人也奇迹般的清醒过来,一一向邓玉告辞。
邓玉没有送,而是静静站在正堂看着那漫天的红色,看着那漫天的囍字。
不知何时正堂之内仅余下了他一人。
冥一现身道:“爷,今儿个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刘姑娘还在新房等着你呢。”
邓玉闻言回神,他取了面具递给冥一,轻声问道:“她如何了?”
冥一被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还能如何?自然是坐在房中等爷了,由秋菊冬梅陪着,原本那喜娘也该留下的,但爷久久不归,刘姑娘便赏了银子让喜娘先走了。”
邓玉闻言微微轻笑:“她还是这般替他人着想。”
冥一是真的弄不明白自家爷在想什么了,他忍不住问道:“爷不打算去见刘姑娘么?”
“见是要见的。”邓玉深深吸了口气,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在见之前,爷还需先去书房做一件事情。”
冥一听闻这话心中莫名开始有些忐忑,今日的爷太过奇怪,奇怪到让他觉得陌生。
然而忐忑的人不止冥一一个,小柱子一路忐忑的将李澈搀扶回了乾清殿,早在乾清殿等候的崔来福,一见李澈便立刻迎了上来,闻到那浓烈的酒气,崔来福忍不住责怪道:“小柱子,你怎么伺候陛下的?”
小柱子有些委屈,他劝也劝了说了说了,可陛下不听他又有什么办法。
崔来福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事也不能怪小柱子,当下与小柱子两人一同将李澈搀扶进了大殿。
李澈在座椅上坐下,他的脸上仍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崔来福吩咐宫女们去备醒酒汤,一转头瞧见的便是李澈闭眼挂笑的模样,他心中一痛,轻声道:“陛下,已经到了乾清殿了,您若不想笑可以不笑了……”
李澈闻言睁开了眼,他似有些茫然的看了大殿一眼,而后终于收了笑,他看向一旁的崔来福问道:“已经没人能看见朕了是么?”
崔来福急急点头:“是的陛下,这乾清殿内只有您与奴才和小柱子了。”
李澈似乎想确认一般,又扫了一眼大殿,瞧见真的整个殿内只有崔来福和小柱子,这才坐直了身子,然而他刚刚坐直起来,便突然‘噗’的一声由口中喷溅出一柱液体来。
一旁的小柱子顺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那通红的液体喷溅在桌面之上,不是血又是何物!
他顿时慌了,立刻朝外大喊:“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崔来福一把将慌乱的小柱子推开,急忙运功双手贴向李澈胸前,护住他的心脉。
李澈看了一眼桌面之上的血迹,微微闭了眼,他轻声问道:“小柱子,朕今晚可曾有失态?”(未完待续。。)
第175章:情深不寿(喵姐姐财神罐2)
小柱子的泪早已流了下来,听闻这样的询问,他急忙摇着头哽咽道:“不曾,陛下今天一直十分得体,陛下今日一直是带着笑的,陛下今日未曾有一刻失态!”
听了这话李澈似乎放心了,他闭了眼不再言语。
太医很快来了,来的正是一直为先皇诊治的太医院院首巩滔,他带着医箱跌跌撞撞来到大殿,二话不说便伸出手开始诊脉,这一诊脉他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取出银针,迅速施了下去,不多时李澈身上已布满了细细长长的银针。
龙一此时已经现身,他冷着面问道:“陛下为何会突然吐血?”
崔来福收了掌有些颤声问道:“可是……可是与先皇一般?”
巩滔看向他点了点头,崔来福见状顿时悲痛到无以复加,他仰天长啸:“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先皇,你睁开眼看一看,这便是你要的么!”
龙一见巩滔点头,顿时面色更冷,他的周身都散发出冷冽之气,他浓眉紧锁看着殿外一言不发。
只有依旧糊涂的小柱子懵懂问道:“什么与先皇一般?巩太医,陛下到底为何会突然吐血?他的身子一向很好的,虽然这段日子用膳并不多,这几日更是未曾睡过觉,但以往忙碌之时殿下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有过的。”
他急急的说着问着,恳求着巩太医能够告诉他一句,陛下无事。
可是巩太医却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若不是崔大总管护住陛下心脉。只怕此刻陛下心脉已伤回天乏术。如今心脉虽已护住,但郁结已深,老臣只能开些方子为陛下散郁,只是这并不是长久的法子,先皇的例子在前……”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人人皆知他要说的是什么,小柱子哭着拉住巩太医的衣袖恳求道:“定是有法子的,对不对?巩太医,定是有法子的对不对?”
一直未曾开口的李澈突然开了口,他语声淡然。似乎一切早已知晓:“小柱子。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这点小伤还伤不到朕,你不必为难巩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