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她派去毒杀曹菲的那个宫女!
曹太后看着那宫女,声音都抖了:“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那宫女闻言又是一笑:“太后娘娘可能有所不知,奴婢早在入曹家暗卫之前,便已是陛下的狼组暗卫!”
这话一出,曹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颓然的闭了眼,终于再也站立不住,腾的一下跌坐在了高座之上。
曹莹闻言顿时皱眉,她看向那宫女急急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宫女笑了笑没有答话,倒是一旁的李澈淡淡开了口:“你想要知晓曹菲为何而死,不妨等上一等,待曹太师来后,在说与你听也不迟。”
曹太后一听曹太师的名字,当下惊声尖叫:“不要!求求你不要!”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外间太监一声嘹亮的通传声,彻底让曹太后面如死灰:“曹太师到!”
曹太师一身便服走进大殿,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曹莹与恭王,微微皱了眉头看向高座之上的曹太后,而曹太后却不敢迎向他的目光,左闪右躲着。
曹太师上前两步,来到李澈面前行礼:“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深夜招臣入宫所谓何事?”
李澈看他一眼,经由陕地一事曹太师已不复当年的容光焕发,他满面的富贵之色,也被一抹几不可见的憔悴而代替。
李澈叹了口气:“此事还是由崔来福告知与你吧。”
曹太师闻言转眼便向崔来福看去,崔来福轻咳一声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只是这次他说的十分全面,将刘萱生产那晚,李澈是如何饮下带了迷药的醒酒汤,以及曹莹与恭王颠鸾倒凤的事情说了。
曹太师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头便垂了下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崔来福看着他,又将今晚之事一一讲明,自然他讲清楚了那迷药是从何而来,那密香又是何物,最后他也说清楚了恭王是中了密香被人秘密送到了曹莹的榻上。
曹太师听到最后,眸中顿时带了厉色,他抬头转眸看向高座之上的曹太后,厉声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做?!”
曹太后颓然的坐在高座之上,没有回答。
李澈在一旁淡淡道:“曹太师将事情听完再动怒也不迟。”
崔来福闻言会意,当下又将曹菲是如何用了密香潜入乾清殿的事情说了。说完之后他微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浑身颤栗的曹太师一眼,叹了口气:“至于曹菲是为何而死,还望太师听完。”
一旁的宫女接了口:“太师,奴婢乃是曹家暗卫,奉太后之名潜入虚长庵,赐了曹大小姐一杯毒酒,太后特意吩咐,定要奴婢亲眼看着曹大小姐咽下最后一口气,并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嫁祸与刘贵妃。”
所有的事情说完了。所有人都看向了曹太师。等待着他的反应。
曹太师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看向曹太后,哑声开口:“阿暖,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阿暖是曹太后的乳名。曹太后听得那一声呼唤。身子顿时一颤。她低了头没有开口没有辩驳。
曹太师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又重新睁开:“阿暖,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记得你幼时特别爱笑。一个糖葫芦也能让你满足的笑上一整日,你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即便是我见了你也必须行礼,你为何还要这般做?幼时的阿暖可还在?”
曹太后终于抬眸迎上了曹太师的目光,她的双唇动了动,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曹太师看着她,身子不停的颤栗着,他哑声道:“菲儿是你一力主张嫁给陛下的,为了是巩固你的位置,为了你我允了,菲儿自幼丧母,将你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仰着依恋着,我只问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曹太后没有回答,反倒是跪在地上的曹莹冷笑一声:“为了什么?姑母这是为了我啊!”
曹莹笑着看着曹太后:“姑母为了莹儿可真是煞费苦心,不惜亲手毒杀了姐姐,嫁祸给刘萱,为的便是引起我心中的不甘与愤恨,姑母如此心意,莹儿真是受宠若惊!”
曹太师闻言深深的看向曹太后,希望她能说出一句辩驳的话来,然而并没有。
曹太后根本无从辩驳,事实摆在面前,早已没有她辩驳的余地。
曹太师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对李澈深深一揖:“事到如今老臣已经无颜面对陛下,只是此事皆是曹太后一人所为,莹儿与恭王皆是不知,还望陛下手下留情。”
李澈看了一眼显得无力又苍老的曹太师,也是轻叹一声:“刘贵妃早产生子,曹太后自愿前往虚长庵为皇子们祈福,誓言这一生皆在虚长庵渡过以表诚心。曹贵妃突然重病不治身亡,朕心甚痛,体谅曹太师爱女之心,允其将尸身接回曹家安葬。”
他顿了顿看向恭王道:“恭王念朕为国事烦忧,恰逢西北战乱,自愿请命前往西北,朕特封督军,前往西北已助宁王与宁王世子一臂之力。”
说完此言,他不等曹太师开口,便道:“曹太师为国事操劳,领曹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