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高山尖就算野物不糟蹋,交了捐税后最多就能余一石左右的麦子!”郝勇的瞌睡已经被折腾得跑了一半:“他有麦饼吃,我想可能是幺妹那边给送过来的吧!”
“也对!”李杏花想了想,男人到底是男人,想问题看问题都比较清楚明白。说起来,赵家忠那孩子也不识好歹,怎么说都不愿意留在老屋,非要跑上跑下的。同样是娘舅,难道还要分个亲疏,这样的孩子,长大了都不懂事,绝对会是一个白眼狼。郝芳也不懂事,孩子要怎么着就任他怎么着,都不好好教一教。
提起郝芳,李杏花就要想起郝芬,中秋节快到了,按理这姐妹俩又回娘家送节。不过,爹不在了,或许她们也懒得走过场了。来不来的都不要紧,李杏花其实也不喜欢她们来,拖娃带崽的吃几顿还要挤着音儿床上睡。
大姑子和小姑子,两人的性格差异很大。李杏花打心底不喜欢大姑子,不过,谁让她占老大呢,连郝通都要礼让三分,自己还是好心伺候的好,省得她又在那儿挑三拣四说东道西的。
这边李杏花算盘打得噼哩叭拉响,那边郝勇翻了过身又睡得吹噗打鼾。
真是一头猪!李杏花不满的盯着床上的男人骂道,心里想着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啊,你看看老三,大太阳还忙得不可开交。
别人家谷草全都捆起来拉上了田坎,自己还有一小半没有打完。郝用算了算,明天上午应该能打完了,下午,就挑了干谷子去镇上交捐税。
“慌什么呢,生怕自己的谷子交不出去了?”听老三说去交捐税,郝通道:“赶在中秋节前交就不错了!”
“反正都要做的事,就干脆早点做好了!”郝用没有理会大哥的劝说,堆放在下堂屋,胡招娣都念叨了几次,说挡着过路都过不了。交吧,交了余下的很少,回来直接挑回山洞里去。
活儿算计着做都做不完。
明天又是中秋节了,郝用叹了口气,中秋一过,一年的光阴就又快过完了。田里的谷草得捆起来拉到田坎上晒着。
“三舅,要不等它在田里沃烂了当肥料!”这段时间里,爹几乎每天都往山下跑。放田假回来的赵家忠都看不下去了,劝说道。
“那可不行,今年倒是沃烂了,明年田里的虫害就能多上一倍。有空还得捆起来。”郝用摇摇头,孩子们想法是好的,但是,种庄稼得靠经验。这些都是爹之前教了的。
“对了,三舅,三舅娘,我娘说明天他们要到黄桷树老屋去,我中午就不回来吃午饭了!”赵家忠觉得很遗憾,自己出的主意被三舅否定了,想起了来之前娘的吩咐,连忙告诉了三舅一家人。
“好,晚上不在老屋吃饭的话就早点回来!”是了,又是一年过节时,没了爹娘,大姐和幺妹走娘家人就该走以大哥为首的兄长家了。自己是老三,这些事儿,好像都轮不上他说话了。
这天一早,计划好去捆谷草的郝用叹了口气,这天公也太不作美了,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看来,又一天光阴得浪费掉了。
“家忠,等一下!”王世清看雨下得大,赵家忠头上顶了一个草帽就要去学堂,连忙招呼,转身回自己的屋里取出一个蓑衣道:“把这个穿上,省得淋湿了衣服着了凉!”
“咦,你那是什么衣服?”漆黑的山洞,洞壁上倒是挂了两件这东西,郝用从来没有联想到是衣服上去,这会儿见妻子拿出来递给赵家忠让穿上,甚是奇怪!
“然儿照书上制作方法给我说的缝制的蓑衣,缝了两件,其余的还在缝呢!”看赵家忠穿着服服贴贴的,给他将前面的绳子系紧了,拍了拍肩膀:“去吧,路上慢点儿,回来时记得把蓑衣带回来!”
“不是两件吗,我看看呢!”见赵家忠穿上蓑衣出了洞口,郝用朝妻子道。
“你呀,还和一个孩子似的喜欢看稀罕贪新鲜!”王世清嗔怪道:“我去取出来!”
“真能防雨?”穿上蓑衣,扯了一下,郝用怀疑的问。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王世清无奈的笑道:“弯弯腰看一看,这蓑衣下面一截正好把背心以下的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不能防了,我看这东西挺好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卖两钱?”不得不说,跟着上过学堂的女儿,自己头脑里也开窍了不少,什么东西都朝银子方向看了。这是不是沾染上了铜臭味了呢?管它的,真有铜臭味也不错,至少证明有钱!
“那成,我穿着去田里把谷草捆起来,正好试一试咱然儿的功绩好坏!”郝用笑了笑“对了,大清早的,这孩子呢?难不成比我们还忙,这会儿就没见着人影了?”
“爹,你找我?”山洞门口,戴着一顶草帽的小脑袋伸了进来问道。
“去哪儿了?我去月牙田捆谷草了,你和你娘在家里,别再到处去疯跑了!”郝用本来想说带她去老屋,看今天是不是也要兄弟三人搭伙一起吃饭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昨天还在晒谷子大哥二哥谁也没提,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大姐和幺妹要来吧。
“好!”将淋得有点湿的草帽取下挂在洞口,郝然进了洞里:“娘,那些鸡感觉又长大了一点儿!对了,小鸡什么时候能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