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什么,我跟他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对徐剑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那么年头,她让他逼的够呛,怎么说都不明白,反正她没拿钱,一分也没有拿,他就是不相信,还看着她叫伍建设的人带走。
她甚至是有点恨,要不是那事儿,她用不着现在成这样子。
柳成寄一贯是个容易发现她情绪不对的人,他向来很仔细,一直就是这样子,于是很果断地收住话题,“想不想见东城?”
她一滞,愕然地望着他,“我、我……”
理智上告诉她,她得拒绝,果断地拒绝,跟他说,她不要见东城。
可现实是,她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很难,难得见她在那里一直说不出话来,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他,“我、我……”
“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那么说不出话来,不能准确地表达她自个儿的意思。
到是柳成寄腾出手来,像在安抚孩子般地安抚她的脑袋,“他总归是你儿子——”说到这里,他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上,“如果想见的话,我可以替你安排。”
他永远都知道在哪个时间点说哪样的话,话说到人的心底里,明明是揭出她的伤口,却是说的仿佛是最简单的事。
她低着头,头顶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明明是觉得委屈,却是哭不出来,倔强地将十根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咬着唇瓣,半天才挤出话来,“我以前都没把他当成一回事,是不是太冷血了?”
这是她的实话,确实,她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在没有见到东城之前;见到东城之后,她都不好说自己的感觉,内疚后悔什么都有,甚至是看不起自己。
“没有。”他替她否认,样子很认真,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认真,“小七你很好,见不见是你自己的意愿,我可以替你安排见面,但不能替你做决定。”
决定权还是握在她手里,所有的一切都得她说了才算,永远都是她说了才算。
她还是不说话,简单的见或者不见,真不能表达她的内心想法,她迟疑着,想见又不想见,怕见自己会永远放不下——
叶秉泽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叶秉泽的性子,在他的面前,她甚至从来没有一次的反抗,那是因为知道的太深,她怕了,她不敢!
东城是她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会叫她带走!
她见了东城,又能如何?
“你就算是不见,我都无所谓。”他加上一句,似乎是给她吃个定心丸,“你是小七,还是小七,不会是别人——”
她扯出笑容,冲着他挤弄着眼睛,那态度仿佛是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061彼之蜜糖,我之毒药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
整个小区很静,只有白玉兰的灯寂寞地亮着,映在晚归的人身上。
小七与柳成寄手拉着手,就像青春年少般,紧紧地拉着各自的手,就是一会儿也不想分开,她的眼睛里只有他,能看见的人只有她。
没有别人,不会有别人。
但是——
有人挡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的脚步停滞了。
“温、温兰兰——”
柳成寄叫出这样的名字来,表情似乎是有点迟疑。
那的确是温兰兰,再清楚不过,她站在那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到小七的面前,指着小七教那个小女孩,“念琪,快叫姐姐,她是你的姐姐——”
小七站在那里,感觉所有的血液都要倒流,那张脸,即使是白玉兰灯的亮度很朦胧,还是能叫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孩简直就是她小孩子的模样,都说隔代遗传,她像奶奶。
这叫念琪的小女孩,叫她震惊地站在那里,要是没有见过的话,她或许会想着这肯定不是伍红旗同志的女儿,见到了,她想无庸置疑了。
念琪似乎是很拘谨,她仰头望着小七,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温兰兰似乎是急了,她在后边推了一下念琪,试图把她推到小七的面前,只是,那还是个小孩子,仅比东城大一岁的小女孩,让大人一推,整个人都往前倾。
可温兰兰不在意,她甚至是大声地吩咐着念琪,“快点叫呀,快点叫呀,快叫姐姐——”这样的态度,声音甚至是尖利的叫人耳朵难受。
念琪快摔倒了——
小七上前一步,将她给扶住,面色不太好看地瞪着温兰兰,“你能不能轻点儿?”她让念琪站好,看着念琪似乎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估计是困了。
毕竟这不是白天,这已经是凌晨。
温兰兰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妥,赶紧地收拾一下太过于紧张的举止,把头发拨在耳后,露出她有些憔悴的脸,挤出一点笑意来,却是显的过于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