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言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素衣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温婉,与他记忆中一摸一样的左脸,不,不!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脸上没有伤痕的顾盼儿还要美上几分。“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沈慢状似害羞地低着头,心里却暗暗地舒了口气,扯了扯楚姨,撇下陈启言进了白云客栈。
居然就住在他们斜对面的客栈!静姝恨恨地想,真是冤家路窄。“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静姝看着陈启言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涌上深深的危机感。
陈启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认错人了。”
“夫君看成是谁了?看你都丢了魂似的,把静儿吓坏了。”
听静姝这么一说,陈启言才发觉自己刚才有多么失态,搀扶着静姝回富贵楼用膳,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素衣女子消失的地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是不是上天想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从顾盼儿离开的那天起,那双温婉无辜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他甚至悄悄派人回去打听她的行踪,可顾盼儿就如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担心她是不是已经。。。。。。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堆满了歉疚感,沉闷地仿佛要窒息。他一直派人在寻找她,却一无所获。
可今天,他遇到了一个与顾盼儿如此相像的人,一个梳着少女发辫的女子,他一定要带她回陈家,盼儿失去的一切,他会统统补偿给她。
陈启言带着静姝回到了桌边,虽然认错了人,可是心里却无比舒畅,命小二又添了几道上等佳肴,还要了壶桂花酿,有滋有味地小酌起来。
作为一个以了解男人为生的女人,静姝几乎可以肯定,她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麻烦,比当初的顾盼儿更加大的麻烦。强颜欢笑地伺候着陈启言用膳,自己却食之无味。
于此同时,富贵楼的二楼窗边,正坐着一位靛青色长袍的男子。那不是别人,正是五日前来到江宁城的沈君然。
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自视线从街上收回时眼神愈加冰冷,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少。。。。。。少爷。”江宁城富贵楼主事金多宝见自家少主没怎么动面前的菜肴就放了筷子,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少爷,是不是不和口味,小的马上让人换去。”
“不用了。”沈君然起身,把金多宝晾在原地,缓缓地走下楼。一反常态地,走得极慢,尤其是从陈启言身边走过的时候。
原来就是这个男人!
陈启言怪异至极地看了眼这个带着莫名敌意的男子,觉得有点眼熟,但一下子也没想起来是谁。
正想起身问问,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却见那男子收回了视线,缓缓向大街走去。
“小二,刚出去的,穿着靛青色长袍的是什么人?”
小二疑惑地抓抓脑袋,“小的也不知道,反正和您一样,是个贵人。”而且是比你还贵气的贵人。小二说了半句,藏了半句,他可不想自找麻烦。看平日县太爷都不放在眼里的金主事连日来的殷勤摸样,就算不是什么皇亲贵胄,那也肯定是哪个大官家的公子爷。反正主事是没露过一点口风,他更不敢乱说话了。
第12章 将计就计
沈君然出了富贵楼,便拐进了白云客栈。“麻烦掌柜把帖子交给楚夫人。”放下请帖就走了。
白云客栈的掌柜白垒银正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近日,客似云来,日进斗金,他已笑得合不拢嘴。头也不抬地喊了声,“小二,把这位客人的东西交给楚夫人。”十里镇的楚家客栈,虽然是个小客栈,但是,他们的楚当家在江湖上名头可不小,虽说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但那关系总还是在的,所以江宁城的生意人对于楚家客栈的人都是十分客气,所谓,和气生财嘛。
小二拿起柜上的烫金名帖,激动地扯着掌柜的衣袖,“掌……掌柜,你快看,快看!”小二是个粗人,扁担倒了都认不出个一字,但是这个“桃”字他认得,每次路过城东的桃园,他都被那金晃晃的大字耀花了眼,然后告诉自己说,瞧瞧,这才叫财大气粗,这才叫气势!
“看什么看,没见着我正算账吗!”白垒银虽然很不乐意被小二打断,不过还是斜眼看了看小二手里的大红帖子。“唉哟,我的妈呀!”差点惊得扑倒在地上,还好小二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这……。这不是首席品桃宴的邀请名帖吗?”
品桃宴是江宁城的盛事,每年举办一次,由于慕名而来的贵客众多,每次连续七天。而明晚就是品桃宴开始的第一天,所谓的首席品桃宴。届时将有全国知名的舞姬、乐师为众人助兴。而当日的水蜜桃,更是仅次于贡品的极品,是不对外销售的。所以这首席品桃宴的邀请名帖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刚才送帖子来的人呢?”白垒银小心翼翼的把帖子捧在手里。
小二顺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早走了,这会儿都看不到人影了。”
“臭小子。”要不是手里正捧着珍贵的名帖,白垒银肯定会给小二一耳瓜子,“也不问问那人是谁。”
小二委屈地看着掌柜,也不敢反驳。这怎么能怪他啊,掌柜不是老训他,要少说话多做事嘛。再说他今天忙都还没空喘口气的,走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身走了。
白垒银恭敬地捧着帖子,往楚夫人所在的客房走去。心里一个劲在琢磨着,难道楚家当家还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