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已经完全停下,山林间又回复方才那种幽静,除了偶然有一声马嘶之外,就只有那箫声在回荡。
箫声更凄凉。
后来那十一个黑衣人听着心头不觉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悲哀,眉宇间也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其中却有四个人例外。
先来的那个黑衣中年人,更完全无动于衷。
曲终于吹尽。
紫衣女从容将箫放下,将头抬起来,望着那个黑衣中年人。
她那双眼睛仿佛笼上了一层烟雾,似笑非笑。
黑衣中年人即时抱拳,道:“可是云飘飘姑娘?”
紫衣女淡然一笑反问:“你姓薛?”
黑衣中年人颔首,道:“薛无极。”
紫衣女鼻翅一皱,道:“这个名字不好。”
薛无极道:“听家母说,家父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这个名字。”
“令尊……”
“薛长生!”
“这个名字也不好。”
“大概家父亦知道不好,所以很少用这个名字。”
“那么叫别人怎样称呼他?”
“地狱刺客!”
天地间刹那仿佛一暗,这“地狱刺客”四个字已简直就是邪恶的象征,死亡的代表。
无论谁突然听到这四个字,只怕都难免大吃一惊。
云飘飘却是若无其事,道:“这个绰号倒不错,在刺客这种行业之中,论名气之大,相信没有人大得过令尊这地狱刺客的了。”
薛无极一声叹息,道:“三个月之前的确如此。”
云飘飘道:“听说令尊已经在三个月之前倒在沈胜衣的剑下!”
薛无极沉声道:“这是事实!”
“父仇不共戴天。”
“所以我来找云姑娘。”
“找我杀沈胜衣?”
“正是!”
“只怕有心无力。”
“云姑娘若是也无力杀沈胜衣,还有谁有力杀沈胜衣?”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碧落赋中人!”
云飘飘笑笑,忽问道:“到底你有没有念过碧落赋?”
薛无极一笑朗吟道:“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浮沧侮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为万物之群首,作众材之壮观……”
云飘飘截口笑道:“念到这里了,何尝有一个‘云’字?”
薛无极接吟道:“云梯非远,天路还赊,情恒寄于系邈,愿有托于灵槎。”
云飘飘笑道:“‘云’字只见于赋末,而且这个‘云’字与我并无关系,名列碧落赋之内的其实只有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