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的脑袋似乎已经宕机,此人究竟是谁?其箭术竟如此了得,真是骇人听闻。好在荆州水军的船渐渐远去,脱离了太史慈的弓箭射程。
此刻,张允心中充满疑虑,他清点了一下士兵,一路上屡次受到袭击,大军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
由此可以看到,扬州军对他进入资水早有准备。原本他还想攻长沙的,可如今登岸失败,他也没办法回去再攻长沙。大军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到下一个港口登岸,再攻益阳。
只是,想来他登岸之时,必会再度受到扬州军的袭击。他犹豫了,想着自己是硬扛着扬州军的袭击登岸,还是干脆撤兵。
这撤兵的念头一旦产生,便在脑子里生根芽,任他怎么驱走,都挥之不去。
“大军停止!撤退!”张允一番思考,终于忍不住下令撤兵。
般只调头,顺江而下,速度快得很。然而张允却不能心安,如果他这么撤兵了,刘磐怎么办?想来刘磐也无法攻克益阳,只能撤兵。
可问题是,他怎么去面对蔡瑁?又怎么去面对刘表?蔡瑁一定会鄙夷他,刘表也会骂他窝囊。从此,他在军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一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退了。
如今陈飚兵力有限,最多也就一万出头。坚守益阳只有一万人左右,就算他在港口设伏阻止我荆州水军上岸,伏兵最多也就一两千,若强行冲过去,最多损失一两千人。届时自己手里还有超过五六千兵马,再兵临益阳城,与刘磐夹击,一战可定。
想到这里,他暗悔自己来这资水,还不如听从刘磐的,直接在沅江南边登岸,与刘磐合兵攻益阳。如今看来,分兵反而不美。
想了老半天,张允慢慢地没了撤兵的念头,他终于下定决心,硬闯扬州军的伏击,从资水北岸登岸,直攻益阳南门。
“停止!船只调头!再度前进!”于是他再度下令大军调头,逆江而上。这命令反复无常,士兵们都懵圈了,当然士兵都听从命令,让船只调头。
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如今已是午后,很快就来到了益阳南岸港口之处。张允让士兵谨慎登岸,一旦遇袭,便逃回船上。
渐渐地有一两千人上岸,上岸的士兵拿着兵器,对着岸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躲在隐秘处的蒋钦率着一千人埋伏着,心里却直叫苦,荆州水军戒备很严,他即便发动恐怕也难以得手。他正在苦苦等待机会。
随着上岸的人越来越多,张允慢慢地松了口气。蒋钦这时看明白了,这荆州水军被偷袭多了,已经是草木皆兵的状态,大体上他很难找到机会了。
然而他心里明白,如果就这么让荆州水军登岸,后果不堪设想。他想了一下,决定发动。
“放箭!”蒋钦一声令下,前方不远的山林处,千箭齐发,射向荆州军。
荆州士兵再怎么戒备,也躲不过这么多弓箭,前面几排士兵纷纷倒地。
“敌袭!敌袭!”张允听到士兵的示警,心想终于来了。
“竖盾!竖盾!”
荆州水军也学聪明了,这次登岸让士兵携带盾牌。这盾牌一竖起来,挡住了扬州军的弓箭,然后士兵拿着盾牌推进,又给后面的士兵登岸提供了空间。
随着荆州水军地不断往前推进,后面越来越多的荆州士兵登上了岸。蒋钦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急,他若不赶快采取点措施,恐怕荆州水军将成功登岸,届时他就不得不撤退了。
他犹豫了一下,便站了起来,举起刀,做冲杀的准备。
“士兵们,杀过去,阻止敌军上岸。”他大喝一声,率军冲杀过去。
扬州士兵气势如虹,朝荆州水军冲杀过去,几个瞬息时间,两军相撞。扬州军明显在体力上和气势上占优,一开始便将荆州军杀得连连败退,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然而荆州军兵力优势明显,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士兵登岸,凭借着人数优势,荆州军开始夺回主动权。
蒋钦也是个勇将,岂甘心就此败退,他手持长刀,杀入敌军中,几招大开大合,杀得荆州士兵都不敢靠近。在后面指挥的张允也被蒋钦的狠劲给吓坏了。怎么扬州军的将领一个比一个可怕?
张允大喝起来:“放箭!放箭!放箭射他。”一些后来登岸的荆州士兵拿出弓箭,对准蒋钦射了起来。蒋钦挥舞长刀,击落弓箭,再环顾一下战场,发现自己的士兵越来越少。
他心中焦急,叹了一口气,决定撤退。再不撤退,他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他下令撤退。
扬州军慢慢地后退,蒋钦亲自断后,尾随的荆州军畏惧他的武勇,也不敢追太紧。不一会儿,蒋钦率着扬州军撤了回去。后来他清点了士兵,发现只剩下了三百多人,阵亡大半。
张允看到扬州军撤退了,这下心安了,这一天他被偷袭了三次,又经历一场大战,不管是他还是士兵,都早已疲惫不堪。
他下令士兵打扫战场,将船上的物资搬上岸,同时在附近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就地休息。清点了人马之后,张允大吃一惊,这一仗伤亡一千多人,包括三次被偷袭,他可战之兵只有六千多了。
明日进军益阳,他至少需要留守两千士兵看守港口,如此只有四千人能向益阳进发。这兵力就有点少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次日,张允留下两千多士兵看守港口,自己率军四千往益阳进发,很快就来到益阳南门门城下。
刘磐也很快就知道张允率军到了南阳,他心中有些不爽。他希望从北门向陈飚施压,迫使陈飚从南下撤出,退到临湘,届时再将陈飚困在临湘。
张允却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通过资水到达益阳南门,把陈飚堵在了益阳。然而张允的军队容易遭到临湘驻军的袭击。
张允曾要求零陵和桂阳出兵攻长沙,刘磐却对刘度和赵范不信任,因为有金旋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一旦临湘兵力摆脱牵制,则就能突袭张允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