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府上上下下已经给过千恩太多次的机会,过去就是太纵容他,才会让他目无法纪,连人都敢杀,要是再不让他学点教训,恐怕伍府再也不得安宁。”
“大表哥,我求求你,我会让我哥改邪归正,他不会再犯法了,你就原谅他,请官府撤回通缉令,他是苗家仅剩的血脉呀!”苗千芙哽咽,又气又怕,只能恳求。
“办不到。”他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铁腕模样。
“他只是教唆杀人,又没有真的杀人。况且,像宋听儿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要抓也应该先抓她,我哥只是……只是为伍府的名声着想。”看他那副冷然的态度,苗千芙急到口不择言。
“千芙,你真的这么想吗?人命在你眼里竟是这样不值吗?蝼蚁尚且偷生,你竟把一条人命看得如此卑微?”
“我就是珍惜人命,才要大表哥高抬贵手。连那种女人你都可以救了,我哥你为什么不能救?”
他第一次有动手打女人的冲动,只是看着那张泪眼凄凄的小脸,最后还是忍下了气。
“千芙,你听好。听儿是我正大光明娶入伍府的妾,在我还没娶正妻之前,她就是我的妻,不许你再污辱她,否则也等于是污辱我。下回若让我再听见你口不择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听儿是你的妻?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苗千芙迭声质问。
“我们只是口头婚约,并没有三媒六聘。”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惊又慌。
“千芙,若你不反对,我会请爹帮你留意良婿,让你有个幸福的归属。”伍学瀚终究不忍,恢复一贯的温文,好声好气的同她商量。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当你的妻子。大表哥,你的心肠不是很好吗?看见鳏寡孤贫你都会伸出援手,为什么独独狠心舍弃我?为什么你不救救我哥?”她抡拳轻轻敲打他的胸口,控诉他的无情无义。
“千芙,你冷静点。你自己好好想想,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我不希望因我一时心软,让你下半辈子在痛苦中度过。况且,千恩还没有被捉到,谁也不敢保证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任她打,只希望她能想明白。
苗千芙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如果我哥被抓,我也会报官抓宋听儿的。一女配三夫,宋听儿等着进大牢吧!”说完旋身离开,快跑出属于他的院落。
澄黄的花海迎风飘摇。
伍学瀚弯下腰身,摘下一株黄海子。
她说这是穷人菜,她说她要泡茶给他喝……
眼眸远眺,望向房门处。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秀丽淡雅、她的含羞惊惶,一切一切仍历历在目。
确实,她曾经被许配给陈河及高强之子,论罪她绝对逃不过,看来他得先帮她处理掉这些麻烦事。
他绝不能让苗氏兄妹有要胁他的机会。
听儿拧皱柳眉。
几更天了?她还得为大少爷打洗脸水呢……
时梦时醒,她睡得恍惚,总觉得床前人影来来去去,却看不清是谁。
睁开浮肿的双眼。这里是哪里?床帐的颜色不对、厢房的感觉不对,这里绝对不是她睡了三个月的厢房。
她想转头好看清四周,无奈一动即扯痛左颈上的伤口。
“啊!”她轻轻嘤咛一声。
“你醒了?”伍学瀚躺在她的左侧,听见她的呻吟声,立刻小心翼翼侧坐而起。“很痛吗?”
听儿仍是脑中一片混沌,可能因为药效的关系,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不容易她记起了一切,左手抚上疼痛的来源,这才惊觉伍学瀚的俊脸就在眼前。
“啊!”她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双手轻轻压制住她的双肩。“是我,你别怕。”
淡暗的烛影下,她看不真切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声音很柔,如他一贯的温和。
“大夫要你暂时不要说话,否则会扯痛伤口。”
他下了床,拿来桌上的烛台,她乘机从床上撑坐起,还没时间退缩到床角,他已经又坐回床畔。
“你还是这么怕我?!”烛火照亮她眼中的疑问,还有那淡淡的红晕。
她低垂眼眉,轻轻摇着头。她怎么会睡在这里?这里不该是她睡的地方,她……她不配呀!
“饿了吗?想吃什么?”
她还是摇头。尽管肚子饿得发慌,她还是很矜持的不敢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