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河一家困顿、三餐不继,要不是伍学瀚伸出援手,全数收购陈河的木柴及猎物,陈河老早带着一家老小沦为乞丐,更别说盖了这楝可以遮风避雨的泥屋。
伍学瀚不打算瞒陈河,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从听儿如何被娘亲所迫,一再的骗婚,到他为阻止宋大婶的骗婚行为,进而纳听儿为妾为止。
“……陈伯,听儿确实是个好姑娘,守礼义、知廉耻;况且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怕有人会故意找月华楼麻烦,向官府告发听儿,所以……”
“错不在宋姑娘,全是她那狠心的娘害的啊!只可惜我陈河没这个福气娶进宋姑娘为媳。大少爷,您有任何交代,请尽管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做。”陈河说得慷慨激昂,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要委屈陈伯了。若有官府来问,还请陈伯应付此事,说早已和宋氏退婚,男婚女嫁早已各不相干。”
“没问题,小事一件,反正都已经被骗了,要讨回公道也是找宋大婶。不好意思,还让大少爷亲自上门,又送了这么多礼物。”陈河的老脸上全是愧疚和不敢当。
拜访完陈河,隔日伍学瀚又匆匆赶赴高强的住所,一样奉上厚礼赔罪,高强及高笑阳父子也欣然接受。大家都受了伍学瀚很大的恩惠,况且错确实不在听儿,他们也乐意成全伍学瀚的好事及美意。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伍学瀚终于放下一颗心中大石。这样苗氏兄妹就没有方法可以为难听儿。这几日的奔波总算有了正面的结果,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苗千芙的婚事,及将苗千恩绳之以法。
落日时分,阵阵炊烟飘散在白云间。
时值初秋,天际映照璀璨的云彩,听儿在桃花的陪同下,趁着晚饭前来到后院的浴池。
自从黑衣人来犯后,伍学瀚就不准府里的女眷在天黑后沐浴,想要沐浴者,一律得在尚有天光时梳洗。
两人走到属于夫人小姐专用的浴池,自听儿妾身正名之后,桃花就不准听儿进入奴婢的浴池,毕竟身分已经不同。
不料两人在浴池门口,碰上了久违的苗千芙。
自伍学瀚派易双寸步不离的守住苗千芙后,苗千芙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伍学瀚的院落,甚至靠近听儿一步。
苗千芙美眸微眯,玲珑的身段款款动人。而易双就守在离苗千芙十步远的距离外。
今日老天爷总算给了大好机会给苗千芙,她怎能错过与听儿面对面的机会?
“表小姐。”听儿微微弯身致意。
“表小姐。”桃花也躬身行礼。
苗千芙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穿著打扮还是寒酸如婢女的听儿。
“原来你就是宋听儿,还故意用奴婢的身分来欺骗我?是想让人同情?还是天生下人命?”
“表小姐,浴池让您先用,我先回房了。”听儿挽着桃花的手,就想离开。
“慢着!”苗千芙拦住听儿的去路。“听说你之前已经三番两次许配给别的人家,然后骗了聘礼后就逃之夭夭?”
听儿脸色顿时由红转白。这是她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她得学会习惯这样的闲言闲语。
“表小姐,这件事二奶奶并不清楚,婚姻大事全是由父母作主的。”桃花出声为听儿解危。
“桃花,我是在问她,”苗千芙纤指比着听儿,“不是在问你。”对桃花,苗千芙还不敢摆出主子的架势来压她,毕竟桃花是伍学瀚身边的奴婢,打狗也得看主人,她可不想惹恼伍学瀚。
“表小姐,我的确不清楚。”自从和大少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后,或许是因为得到他的承认,她不再自卑,因而已能抬头挺胸,坦然面对苗千芙的质问。
她不能让他为难,他都宅心仁厚的纳她为妾了,她也要努力做一个匹配得上他的女子。
“一句不清楚就可以了事吗?你知不知道伍府是以诚信友善传家,娶你这样的女人过门,根本就是污辱了伍府的门风,不但让我舅舅抬不起头来,还会让世人笑话大表哥的品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苗千芙的声声指控,刺痛了听儿脆弱的心。
“表小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听儿忍下心酸,只能用逃避来掩饰自己的摇摇欲坠。
听儿不但不生气,也不回嘴,柔顺的模样更让苗千芙怒不可遏,她用力拉住听儿的手腕,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
“我还没说够。我才是大表哥的妻子,你只是一个妾,妾就要懂得作妾的道理,别妄想爬到我的头上。”苗千芙已经气到口不择言。
“听儿不敢。”她还是直挺挺的忍受苗千芙的挑衅。
“表小姐,请放开二奶奶的手,你会弄疼她的。”桃花在一旁劝着,却也不敢以下犯上的出手帮听儿。
苗千芙体态丰腴、个儿高大;宋听儿娇柔瘦小、腰细如柳,两相比较下,听儿怎捱得住苗千芙的力道?
“我怎敢弄疼她?她现在可是大表哥最心爱的妾!”这句话讽刺的意味太浓、太厚。
伍学瀚把听儿保护得太过周到,尤其在黑衣人的事情过后,现在无论听儿走到哪,都有三名家了随侍,而现在那三名家丁正和易双并肩站在一块。
“表小姐,我甘愿为小、为奴,只希望能平静的过日子,请让听儿回房。”听儿既无奈又难堪。她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只想逃离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