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娘想着是过年,也不想拘着孩子们,让他们吃个够,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完了晚饭,就开始守岁。
赵巧儿熬不得夜,不到一会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徐二娘怀里抱着赵宝生睡的正香,想来是昨天守夜没睡好,只是独独少了赵秀秀。
赵巧儿下了炕,穿上鞋子,又批了厚厚的冬衣准备出门解手,古代里上个厕所真是痛苦的事情,特别是这大冬天的,她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门。
大年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四周一片雪白,此时天灰蒙蒙的,太阳还压在地平线上没有升上来,赵巧儿困的迷迷噔噔的,眯着眼朝着屋后的茅房走去。
忽然她听到屋后有熟悉的说话声,仔细听,好像是姐姐赵秀秀的,她刚想喊,忽而又听到了一个男人声音,她一个激灵,马上精神了起来,悄悄的靠着墙走了过去。
只见屋外稻草垛旁边,一男一女正紧紧的挨在一起,因为靠着墙的那一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二狗子哥,你把我忘了吧,我娘不同意。”
“秀秀……,我……,哎,都是我没用。”说着说着就用手抽打自己的脸颊。
赵秀秀急忙抓住他的手,眼中含着心疼,“别打了,这都是命。”
二狗子趁机抓住了赵秀秀的手,紧紧的捏在手心里,眼中有着狂热的情绪,“要不,秀秀,你跟我走了吧,我们离开这里,我这里还有些余钱,都是我平时攒下来的,我一定不让你受苦。”
赵秀秀眼中露出慌乱的神色,“不,我爹去的早,我在家还能帮把手,我走了,我娘,还有巧儿和宝生怎么办?她们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秀秀,我过了年就十五了,我娘已经在给我四处说亲了……,你忍心……,忍心我娶了别人吗?”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娘都打我了,说想要嫁给你,除非她死了……”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二狗子见赵秀秀流着眼泪,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拿起手帕拼命的帮她擦去,只是他哪里有帮过人擦眼泪,常年下地的人手上劲儿大,把赵秀秀擦的脸上生疼,直呼难受。
二狗子见自己弄巧成拙,擦的赵秀秀脸上红红的一块,又赶忙凑上前吹气,像哄着孩子一样说道,“吹吹就不疼了。”
彼时两个人挨的很近,二狗子的呼出来气都吹在赵秀秀的脸上,赵秀秀脸上一红,娇嗔道,“二狗子哥,你……,你别靠过来。”
二狗子后知后觉,这才注意到两个人姿势太过暧昧,脸上一红,本来脸就黑,这下变成了黑里透着红,他急忙别开脸,不安的搓着厚实的手掌,只是又忍不住又要回过头看看赵秀秀娇羞的摸样,“秀秀,你……可真好看!”
“比王家的芸娘好看吗?”王家是村里的做豆腐的,王芸娘生得俊俏,又贤惠能干,今年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不知道被多少村里的小子惦记着。
“当然,秀秀最好看!”二狗子毫不犹豫的说道,说完就痴痴的傻笑了起来。
“骗人,我上次见你看着王芸娘,脚都挪不动了。”赵秀秀生气的说道。
二狗子急的不知如何解释,生怕赵秀秀误会,但是他本又不善言辞,憋了半天,脸上都冒出细小的汗珠来,他抓着赵秀秀的手,“我那是在看你,你当时站在王芸娘的后面,秀秀,你怎么不信我呢,我要是对你有二心就……,就不让我好死!”
赵秀秀被二狗子着急的摸样逗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那时候在看我。”
二狗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来,深情的凝视着赵秀秀,两个人彼此相望,象望到了对方心里,浓浓的情意散发开来,在寒冷的冬天也感受到了融融暖意。
赵巧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回去……
赵家有女 犁地
到了四月间天气就开始转暖,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赵巧儿每次看到嫩芽一点点的长大,都会高兴半天,看了一个冬天的雪,真是怀念这春意盎然的绿色了。
每年的三四月是吃菜最难的时候,经过一个冬天消耗,去年存下来的萝卜干,酱菜都吃的差不多,新的又接不上。
赵巧儿捧着一碗干饭,又看了眼指甲大小一般的酱菜,唉声叹气,自我安慰道,有饭吃就不错了,起码不挨饿,又把酱菜幻想成红烧肉块,这才一口一口吃下去。
吃过了早饭就见徐二娘皱着眉头回到家中,赵巧儿奇道,“ 娘,今天不是和邻家的刘二叔去犁地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二娘没有说话,靠在墙边叹气,倒是跟在徐二娘后面进来的赵秀秀无奈的说道,“本是说给我家犁地的,但是刘二叔说村东王家说家里着急,就先给他家犁地了。”
“这怎么行,月前就跟我家说好的,连定钱都给了,这已经推了半个月了!简直欺负人!”赵巧儿气的直冒火,恨不得去找刘二家里讲理,原先是说好4月初的,这一拖一直拖到到了月中。
“别说了!”徐二娘厉声说道,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内。
赵秀秀绞着衣袖,小声的说道,“二狗子哥说用他家的大花牛给我家犁地呢,娘不让!”
“臭妮子,你还没死心!”徐二娘在屋内听见,二话不说就跑了出来,拿了个棍子要来揍这赵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