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余一惊,顿时不知该说什么。皇帝的母后,亦是先帝的皇后,如今已是驾鹤西去。她当年可是帮助先帝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落魄皇子成为人人敬畏的太子,最终登上皇位,贵为皇后。先帝驾崩后,她也是当仁不让的孝懿皇太后,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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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宁锦瑟
皇帝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按着辈分,子余该称那位孝懿皇太后皇祖母。即便是世人看来孝懿皇太后一生养尊处优,但其为人所不知的艰辛,同为皇家出身的子余也是有所耳闻的。
当年先帝落魄时,被几位皇子世子欺辱,日子定是不好过,身为王妃的孝懿皇太后怎会好到哪里去?也是被同辈的诰命夫人极尽侮辱,不受娘家待见,所谓的父皇也是置之不理。尽管子余不能亲眼目睹,却也大概能够猜到一二。
孝懿皇太后得到的一切皆是自己争来的,一点点的蜕变,当真像极了。。。。。。子余。皇帝这是警告,还是赞赏?子余的心思千回百转,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接上了皇帝的话,“子余万万不能与孝懿皇太后同日而语的,皇叔谬赞了。”
“你知道朕的意思。”皇帝高深莫测的阖上眼,“朕累了,你且出去吧,朕会寻个好时机接你和子谦入宫。”
“子余告退。”子余作揖,弯着腰退出了帐篷。
瞧着时间,大抵还有一会儿。子余想着,便见刘叔站在不远处,倒是没看见她。子余走了过去,同刘叔候着云怀瑾。
子余一心揣测皇帝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好了,不好了!”子余猛地抬头便瞧见一个少爷打扮的男人从树林中奔了出来,满头大汗,衣衫也是凌乱,“宁小姐被林子里出没的熊伤着腿了!”
又是一群骑着马的小姐少爷随着出来,最后的是云怀瑾,额上亦是出了些许汗。
刘叔惊异的看过去,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子余,子余也是惊讶,但惊讶中却也夹杂着些别的,像是担心?
云怀瑾怀中横抱着一个女子,腿上血迹斑斑,像是昏迷了,乖顺地躺在云怀瑾。皇帝被这动静扰了,也出了帐篷,见有人出了血,便让身旁的太监宣召太医医治。
云怀瑾抱着那女子径直进了帐篷,旁的少爷小姐也在丫鬟小厮的安慰下回了自个儿的营帐,几个平日与女子交好的小姐也颇为担心地随着太医进去。
“子余,你随我进去瞧瞧吧。”刘叔见子余没什么异样,便放下心。
两人一进帐篷,就嗅着股浓重的血腥味,太监请来的是个医女,正忙活着帮那女子解开腿上缠着的布料,已是血肉模糊,那女子在昏睡中怕也是觉得疼了,冷汗一点点冒了出来。
旁边立着的小姐也是被这场景吓着了,只好哭哭啼啼地出去,帐篷中霎时变得空荡荡的。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子余见那女子伤的实在重,腿上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有些皮肉都被掏去,不仅是腿上,小臂上也是伤痕累累,便是连脸上都有伤口。
好一会儿,那血才止住,女子的腿上、小臂上都被缠上了绷带。脸上早已惨白一片,旁边的丫鬟赶快拿了些水喂下。
“锦瑟可有何大碍?”云怀瑾抬手将女子额上被汗水粘着的碎发捋在一旁。
“无碍了。”医女收拾了药匣子,“只须养上两月便可恢复,若是宁小姐怕留下疤痕,便每日敷上膏药,只是,脸上的伤怕是祛除不了。”
子余这才想起来,榻上的女子名为宁锦瑟,是军机章京的女儿,今年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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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伤
宁锦瑟的丫鬟随着医女出去抓药。云怀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直未开口说话。刘叔见他也是脸色发白。“少爷,您可是伤着了?”
“未曾。”云怀瑾抬手端了盖碗,子余这才瞧见他的小腹处渗出了些许红色。
“少爷真真是大意了,这伤若是处理不好,染了破伤风,那可怎么办!”刘叔自然也看见了,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拉着云怀瑾便回了帐篷。
子余看着榻上躺着的宁锦瑟,转身招了一个丫鬟伺候着,自己也跟着刘叔回了营帐。“这点小伤,莫要劳烦医女了,让她给锦瑟瞧着便好。”子余刚要进去,便在外头听着云怀瑾忍着痛说话,声音也是哑了许多。
“宁小姐就是再好,少爷怎的还要为了她,不要身子!”刘叔拔高了声音,边听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抵是取药匣子,“莫要任性了!”
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子余挑开帘子,便瞧见刘叔拿了金疮药和绷带,他见子余进来,便把东西交给了她,“你且照看着少爷,我去打盆热水。”
子余颔首,拿着东西便在一旁站着,也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思,子余一直低着头,仔细盯着自己的指尖,直到听着云怀瑾的声音这才抬了头,“若不是我叫你,你是不是要一直这么低着了?”
故意作出一副未曾听懂的模样,甚至是挂上了一个笑,“少爷这是说什么?子余可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