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爸、二叔和小姑姑在您眼里全是饭桶?”谷青山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是饭桶难道是人才吗?你看你爸爸,整天在那里写文章,也没看他写出个什么名堂;再看看你二叔,我当初就叫他不要娶那个女人……”
“爷爷!”谷青山又举起手来,打断这已经重复念过几百次的陈年旧帐。“你到底有什么心愿?”他真是败给爷爷了,明知他怕人家叨念,偏偏就爱念他,根本就是抓住了他的死穴。
“青山,你先答应帮爷爷完成心愿,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死算了!”谷老气到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爷爷之前再怎么使手段,也从来不曾以死要胁,看来这个心愿没那么简单。
“不是要我娶老婆?”爷爷不说,谷青山只好试着问,免得一下小心又掉入爷爷的陷阱中。
“我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的小姐你都不要,这次我不会再自讨没趣了啦!”
“不是要我去叔叔的公司?”谷青山再问。
“我已经知道你不喜欢了,不会再勉强你了啦!”
“好吧,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作奸犯科,我就答应。”每次谈到最后,谷青山都只能举白旗投降,谁让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爷爷。况且爷爷吵归吵,其实还是满可爱的,
谷老一反刚才病恹恹的模样,精神马上为之一振。
“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不会啦,你快说,我还得赶回公司交待一些事情,后天就要上台北了。”谷青山答应得有气无力的。
谷老清了清喉咙,摆足了讲古的架势,眼神飘得好远好远。
“在民国三十年时,当时我才二十岁,那是个无常的日据时代,后来就爆发了太平洋战争。”
谷青山翻了个白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从民国三十年开始讲,那得讲多久?
“当时,我们共有四位义结金兰的兄弟,为了纪念我们四人深厚的友情,我们特制了一个有四个锁洞的藏宝箱,然后用辛苦工作赚来的积蓄,买了四只古玉手镯放入藏宝箱中。”
谷老愈说愈悬疑,而谷青山的兴趣也愈来愈浓厚。“藏宝箱?那有没有藏宝图?”
“当然有!我们四个人各自拥有一把钥匙,也共同绘制了一张地图,记载了藏宝箱埋藏的地点,然后每个人各持有四分之一的地图。”
“哇,这很像金银岛嘛!可惜宝物不够吸引人,只有四只手镯。”
“小子,那很值钱的,那可是我们存了一整年的钱才买下来的!”
“你们四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手镯?”
“我们四个人有约定,将来只要有人要娶媳妇时,不管四个人身在何方,都必须赶到藏宝的地点,然后四把钥匙一同开启藏宝箱,取出大喜之人的手镯,将它送给那个人的媳妇。”
谷青山点点头,没再插话。
“若有哪个人失联,藏宝箱便无法打开,那大家势必要把那个人给找到,这样便能维系住我们兄弟间的情谊。”
“既然你们都知道藏宝箱埋藏的地点,那干什么还要画藏宝图?”
“有备无患嘛!那个年代,炸弹满天飞,躲防空洞就跟吃饭一样的平常,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所以你要我帮你去找藏宝箱?”
谷老点头。“在藏宝箱埋入地底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被带到南洋去打仗;老二好像还是在老家基隆;老三被带往日本;老四则下落不明。”谷老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可是要有四把钥匙才能开启那个藏宝箱,我要去哪找那四把钥匙?”这下头大了,谷青山面露难色,直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谷老早有准备,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比掌心略大的泛黄纸张。
谷青山接过爷爷手里的东西。
钥匙是纯金打造的,用一条黄金链条串成项链,匙身约一根小指的长度,除了刻有一个谷字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那张藏宝图,以裁剪线来判定,应该是左上角的那四分之一,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类似山脉和道路的线条。
“每一把钥匙部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是一起去金饰店打造的,只有上面的姓氏不同。”
“姓氏?”
“谷大、沈二,元三、凌四,这是我们四个兄弟的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