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恒阳醒来的时候,我就坐在他的旁边,我的侧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深沉,他甩了甩头坐了起来,对着我说道“诶,文法师,我晕过去多久了啊?你刚才怎么不弄醒我。”
我站了起来,转身向上走去“没多久,刚才那怪物喷出的瘴气,没有符咒能解,但索幸没有毒,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就在这里等你自己醒来,看起来你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咱们走吧。”
刚才我在贺茂野田的意识空间里,看清了那个怪物的样子,应该是那个在长在山中的凶猛怪物比比,比比虽然力大无穷,但多数是阴阳师神社前的辟邪雕像,它本身并不恶毒,所以即使是被操控,最多也就像刚才那样,不吃人,只是想要把对方打的皮开肉绽,修为丧尽而已,看来贺茂野田一开始就没想要致我与死地。
曲恒阳跟在我身后上楼,一连串的问话显得十分聒噪“喷瘴气,没有毒。。。。。。是比比吗?百鬼夜行?阴阳师?易大师难道是被阴阳师附体了?”
我轻描淡写,走到了胡光华医院的大厅“不是附体,是寄魂。”
“寄魂?是谁干的?”曲恒阳皱起眉头,表情凝重继续说道“寄魂的事可大可小,如果是寄主本身就寿元将至,双方达成统一意识,利用其肉身完成自己的一些心愿,还算是情有可原,但如果是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寄魂,那就是道家明令禁止的邪门歪道了。”
我一边说话,一边向医院外走去“嗯,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易大师被贺茂野田给寄魂了,至于他的目的,目前尚未知可知,但之前贺茂野田已经寄魂过仙鹤观的不语小师弟,也就是后来东南亚知名的大法师。
贺茂野田这个人执念于皮囊,如今他选择了一具并不如意的皮囊,应该是不得已暂时借用,所以,我猜,接下来他还会有新的动作,至少会考虑换一个皮囊。”
曲恒阳沉默了一会,也跟着我走出大门,随后给越山派去了个电话“师傅,易大师,已经被贺茂野田寄魂,这段时间可能要加派人手盯紧他,不然恐怕会做出什么危害一方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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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堂里,我难得的和白翩跹大眼瞪小眼。
从胡光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就把白翩跹从睡梦中抓了起来,我简单的陈述了一下师傅的死亡信息,看到白翩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更确信师傅和白翩跹之间,肯定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试图进一步和白翩跹沟通,可没想到白翩跹依旧打着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的不肯说出口,我只好先发制人,先把自己已知的事情理了理,看看能不能诈到她“我这次从胡光华医院的幽蓝长河那,又入了趟冥府,在那里我碰到了师傅,师傅在去世之前,告诉我他和阴鬼使之间的交易是淬炼之火,不是堵黄泉路。
他还把封着伯奇的扳指交给了我,他让我以后有事和你多商量,因为只有你能帮到我,但他也说了,你身上背负着秘密,和我的安危息息相关,所以,你还是把具体的情况,给我说清楚来,这样我们才能成为彼此的最大的助力。”
白翩跹眼神闪烁,却仍旧保持一贯的作风,三缄其口“说什么呀,我能说的之前都说了,你还要逼我,那我就只能离开六壬堂了。”
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盯着白翩跹看了好一会,沉了沉语气说道“不然,我换一种方式问你。”
白翩跹僵着表情,余光不断偷瞄着我的态度,似有犹豫,却也没有拒绝“行行行,你尽管问呗,至于我回不回答,要得看心情。”
我问道“除了伯奇和淬炼之火,阴鬼使和师傅之间还有什么牵扯么?”
白翩跹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回道“还能有什么?就这两件还不够么?”
我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白翩跹的话里话外透着真诚“我要是知道,还能让他一个人去胡光华医院么?”
我追问道“那你仔细想想,师傅这些年都有哪些让你觉得怪异的行为?”
白翩跹若有所思了一会“怪异的行为。。。。。。他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出门处理事务,除非是必要,否则就只带钟莉,很少会带我。。。。。。”
我问道“那师傅在收我做徒弟之前,都处理了什么事务?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固定业务,必须去的那种,然后就会突然消失几天。”
白翩跹回道“他处理什么?那可多了去了,如果说,必须去的那种,之前好像有一个什么工厂的业务,经常会在七月半过去,那个业务我以为是单大生意,可最后好像一毛钱都没有收到过,虽然吧,叶国伟这个人对金钱没有那么多的追求,但毕竟是携家带口的人,不至于一毛钱都不要吧。”
我想起了之前在华兴啤酒厂,麻姑交代要把钥匙交给一个姓叶的道门人,那个人听起来就像是我师傅“所以,那个厂,是不是华兴?就是上次我和钱莱对付地缚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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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翩跹摇了摇尾巴,说道“诶,被你这么一说,我大概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了,有一次叶国伟从那工厂回来后,显得特别疲惫,他还和钟莉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来着。。。。。。那时候我刚好醒来,也是无意间听见,他们说什么,麻姑啊,地缚灵之类的话。
叶国伟还说,他找到了什么钥匙,没准能打开什么盒子之类的,还说什么让钟莉再等等,我听着有点奇怪,可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时间的钟莉,确实变得和从前有点不太一样。
之前我见着的钟莉性格都比较温顺,对叶国伟言听计从的,没事还总跟在叶国伟身后,但那阵子两个人就显得比较生分,而且有时候,叶国伟出门办事,两个人都没有一起,钟莉好像也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我摸了摸鼻子,思索了起来,白翩跹说的情况确实很奇怪,师傅和师娘签的是主仆契,两人在契约没有解除之前,肯定是要形影不离的,但师娘却能脱离师傅身边一米的范围,独自待着。
这就意味着,那时候的他们,可能已经解除了身上的契约?
可是,如果契约真的解除的话,师傅身上的山精诅咒,就没有人能分担,按理说应该会表现出虚弱无力的症状,可那阵子师傅的业务也没有断过,还能抽空做一些免费的事,比如说去华兴啤酒厂,还帮麻姑留住她的小孙子,这就说不过去了。
“除了啤酒厂,师傅他还有什么其他不寻常的事?”我想到那次在武兴桥遇见的苏玉敏,她也提到有个五十岁上下会龟息大法的人,潜到过桥底,给她身上施了什么咒,让她觉得自己轻盈了许多,不用一直被困在水底,这么看来,我完全有理由怀疑那人也是师傅。
白翩跹指了指茶几后面的矮柜“其他不寻常啊。。。。。。有有有,他之前画了一张什么图,我不小心瞥了一眼,那图,对,那图还在放在那个柜子里。”
我打开矮柜,里面放着一个檀香木盒,盒子没上锁,只是下了道禁制符咒,是我们六壬堂的专属手法,我把符咒解开,里面果然和白翩跹说的一样,放着一张图纸,我把图纸展开,看起了上面的内容来。
图纸上画的居然是八棺镇宅的具体位置,有几个我已经去过,其中果然有一处武兴桥,所以,想必苏玉敏说的那个道士,就是师傅,而且,师傅不仅标记出了八棺阵眼盘龙阁的地狱之门,还在旁边画了一堆,他研究出来的封闭的符咒,另外再几道符咒的下面,他还用红笔做了几个错误的小标记。
我推测,应该是师傅在用过之后,发现无效才做出的批注,我继续往细处看去,又发现图纸边角不显眼的地方,寥寥的写着一行字“欲创之,先杀之,里应外合,可通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