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炽儿,东山的桃花开了,父王带你……”
“我花粉过敏。”
“……”
“炽儿,开春的大战至少得四月份才好打,但父王又不想让李景隆安心练兵,给父王想想办法吧。”
“年前攻打大同那法子再试试。”
“李景隆又不是傻子,被我们玩了一次,还会上当?”
“这次派人攻打定州,那里防守弱。如果他不上当,正好把定州吃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白得一座城。”
“好主意,那你跟父王一起去吧。”
“杀鸡还用牛刀?”
“……”
“炽儿,李景隆那小子真没去,定州破了。”
“恭喜父王。”
“这都是你的功劳,说吧,要什么奖励?”
“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那你以后没事别往鎏华院跑了。”
“……”
朱棣再次被赶出了鎏华院,而且经过这次,他估计也看出来自家那宝贝儿子是真的不想见到他,所以连续好多天都没再来。
于是,朱高炽的耳根子终于得以清净。
可清净了,心中那痛却愈发清晰。
寒星闪烁,新月如钩。风起,一枕黄粱梦。
朱高炽靠在书房临窗的太师椅上,浑浑噩噩睡了过去。手中一纸书笺飘然落下,被风吹到门边。
张云舒推门踏进来的时候,正好踩到那张纸上。
扶着门框,艰难的蹲□去,将那纸笺拾起来,见上面写了两句诗:
“大风响,鲜衣装,跃马扬鞭指四方。卧南窗,对西江,与子同袍马玄黄。”
“与子同袍……马玄黄……”张云舒将那诗句,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才摇缓缓朝窗边走了过去。
明明是想跟他一起跃马扬鞭,并肩作战的,为什么又要一再的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朱高炽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深锁,嘴里还喃喃呓语。
走得近了,才听清他念的是“父王”。
张云舒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过厚厚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掖好了正要起身,却没想到被朱高炽拉住了手:“父王,别走……”
“殿下?”张云舒一愣,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奈何他的手捏得死紧,竟是一点儿也不愿放松。
云舒无奈,可自己大着个肚子也不能保持弯腰的姿势站太久,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掰到第三根的时候,朱高炽醒了。见到面前的张云舒,吓了一跳,忙将手放开坐直身子:“你怎么来了?”
张云舒直起身,温和笑笑,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扶着隆起的肚子,轻声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书房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祁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