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如意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仇恨早已消失了,换来的却是满满的愧疚与心酸,她不顾疯狂的人群与怒骂,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的将人群推开,挤了过去,看到林母脸上又添新伤,又见林苦海在囚车里那种既心疼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更加的心中悲伤,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她快步跑到林母身边,用自己的身子为林母遮挡那些腐烂的菜叶与石块。
林苦海看到这一幕,两个对他最重要的女人就在眼前,他张着大口,呆愣在当场,忽然人群安静了,他们不知这个跑出来的美丽女子究竟与这地上的妇人是什么关系,但所有人皆被这女子的倾城容貌给惊得呆了、愣了。
“伯母!你没事吧?”柴如意带着哭腔将还在地上跪着不顾疼痛求饶的梁凤珍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柔弱身子为其挡下了很多石块,梁凤珍好似没听到一样,一直在不停地磕着头,仿佛魔怔了一般。
陈章见人群突然安静了,脸上怒气不减,对着人群中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阴冷的目光,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只见他们这次从箩筐里掏出来的是鹅蛋大的鹅卵石,要知道这种东西砸在人脑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个人相视一笑,然后用力向着柴如意与梁凤珍砸去。
显然林苦海已经看到了这几个人,惊呼道:“不要——”
可是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牙都无法挣脱那手腕上的锁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受此一击。
陈章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怒气换成了冷笑:“哼——”
就在那些空中的鹅卵石即将砸到两位女子时,忽听一人大声喝道:“住手!”李不白运用醉游八方直接越过人群头顶,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李不白更是直接用脚三两下将空中的鹅卵石给踢飞了出去。
那些扔鹅卵石的人惊讶的看着挡在那两名女子身前的剑客,久久不敢动弹。
陈章怒道:“大胆,来者何人?”
李不白将乘风剑拔出,用左手双指轻轻掠过剑身,一声剑鸣忽得响彻这条大街,他收起了以往的颓废沧桑,看他冷冷能杀人的眼神迸裂出不断地杀意,显然他这次可是真怒了。
李不白一脸怒气,手持乘风剑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群,冷声道:“你们——闹够了没?”
那些人群被这声音吓得纷纷向后退着,那些人群中不怀好意的几个人明显也被吓的不轻。
李不白岂能看不出来,那几个人明显是陈章安排进来捣乱的,如此对待自己的林兄弟与林母,他岂能不怒,当下更不顾有官兵在场。
陈章怒喝道:“来人呐,将此人拿下!”当下身后的官兵纷纷持刀枪将李不白三人围的密不透风,柴如意惊恐万分,手上更是将林母揽的更紧了。
林苦海大声喊道:“李大哥,千万不要冲动!”
李不白冷笑道:“冲动?林兄弟还没看出来?这些人里明显有那狗官安排来这边捣乱的,他们誓要将人置于死地。”
林苦海大惊失色,脸当即黑了下来。
李不白冷哼一声,用乘风剑指着周围的官兵冷声道:“不想死的,滚!”
那些官兵不知这人什么来头,见他只是一个人,而己方可是足足五十多名官兵,心中不是不惧,一个官兵头头,将佩刀拔了出来,大声喝道:“给我拿下!”那些官兵听令,将长枪用力捅向李不白。
李不白冷笑道:“不知死活!”怒挥一剑,一道剑气立即从剑刃上迸发而出,那剑气更是摧枯拉朽般,将五个人瞬间斩杀当场。
“呀——”官兵头头直接吓得向后倒退两步,那些官兵更是不敢上前,纷纷停下手,缓缓向后退去。
陈章惊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不白!”李不白一脸的不屑,冷冷的盯着远处骑马的陈章。
陈章当即惊呼出口:“是你?玉五剑就是死在你手?”
李不白冷笑道:“不错,正是!”
陈章不怒反笑:“好哇…哈哈…没想到你当真胆大妄为,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这次你还想逃?”
“哈哈……”李不白仰天大笑道:“逃?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殊不知你即将人头落地!”
陈章眉头一皱,喝道:“本官乃朝廷命官,你若敢轻举妄动,朝廷不会饶了你。”
李不白不屑一顾,嘲笑道:“哈哈,锦衣卫都被我杀了几千人,你一个小小的尚书,又算个什么?”
陈章闻言,惊骇道:“你……你居然,居然连锦衣卫都敢惹?”
李不白耸耸肩,无所谓一笑道:“锦衣卫很厉害吗?你们怕,我却不怕,出身江湖,岂能怕东怕西?”
陈章平息了一下心境,缓缓问道:“阁下,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李不白淡淡笑道:“你问我有何目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了,本来只是为了送送我这侠义心肠的林兄弟,没成想你们却如此羞辱于他,现在我不送了,我要带他走。”李不白扭头问道:“林兄弟,你是要跟大哥走,还是要留下来给这狗官杀?你自己选,大哥绝对不会留下你不顾。”
林苦海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自己一走,这狗官必定要找林府麻烦,到时候带兵将林府围了更加难对祖宗交待。
梁凤珍也盯着自己的儿子,哭求道:“苦海,你逃吧,别管娘,好不好?只要你活下去,娘就算现在死了,也心甘情愿……”梁凤珍岂能不知林苦海是怕连累自己才选择认罪伏法。
林苦海哭道:“娘,孩儿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娘亲代死。”林苦海一脸慷慨,对着李不白叹道:“李大哥,你的恩德,小弟记下了,若是你真想帮我,就带着我娘离开金陵城,离开林家,我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人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