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极了。
赵云屹静静看着她,心中平和安静,外头山雨欲来,乌云密布,原本应该焦躁的心绪,今日却异常的宁静。
赵云屹觉得很荒谬,自己的这一切转变,居然就是因为她,她在,那风雨便沁不了他的心绪,伤不了他的神。
原本总在雨夜出现的那些噩梦,只要有她在,便无所遁形。
若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信这些。
柳茯苓磨完了墨,缓缓抬起头来,却冷不丁撞进了他的眼中。
她一愣,眼眸闪躲了一瞬,轻声道,“殿下还要吗?”
“还要。”赵云屹深深看着她。
柳茯苓呼吸一窒,听着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总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她将磨好的墨浅浅的推进盛墨的凹槽之中,又倒了些清水。
赵云屹干脆什么也不干了,便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她磨墨。
柳茯苓觉得自己也不是个面皮薄的,总是被那些客人们看,各种打量她的眼神,她也都经历过,却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他的眼神便跟那刀似的,看着你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无所遁形,让她心绪越发慌乱。
柳茯苓手指上速度变快了许多,一会儿便磨好了,她朝他浅浅的颔首,试探道,“殿下,我先退下了。”
“不必。”赵云屹极快的打断她,“你便在此。”
“可,您现下并不需要我在此……”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赵云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张口说,“在这儿陪我,什么也不用干。”
“……”柳茯苓吞咽了一下,有些无措。
似乎也觉得这样的沉默实在有些尴尬,赵云屹缓缓问她,“以前给谁磨墨?”
“我父亲。”柳茯苓轻声道。
“读过哪些书?”
“父亲的书,都看。”
“字写的如何?”
“一般。”
“写给我看看。”赵云屹扔给她一张纸,纸不大,上头描了金纹,看起来异常贵重。
柳茯苓宁愿如此,也不要被他干看着,便接过笔来,手却僵住了。
写什么呢?
“随意写,看看你的字。”赵云屹道。
那纸不大,想必赵云屹也没想让她写什么长篇大论,柳茯苓想了许久,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缓缓动笔。
纸这样好,写什么都有可能用不上,不然就……
柳茯苓纤细的手指捏着他的狼毫笔,行文走墨,缓缓在那极贵重的纸上郑重的写了两个字。
赵云屹眯眼,深深地看着她。
只见那纸上,用极清秀的笔触,写了两个字——“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