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褚太后怎么可能派这样的人来?她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啊。
他又好气又好笑,手指着许龙斥道:“你走吧,我不难为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许龙心中恼恨不已,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黝黑的脸上青筋直冒,大声抗辩道:“陛……下!三思啊!关乎到江山社稷,您怎么能听信一介妇人之言?她怎会懂得朝廷大事啊。”
司马奕那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震得上面茶盏跳了起来。
他大吼道:“来人,把此贼给我拿下,扭送官府!”
许龙一听,知道事已无可挽回,耳里听着有纷杂的脚步声响起,赶忙撒腿就往外跑。
好在司马奕的宅院并不大,而且许龙自小务农练就一双有力的大腿,逃起命来那是比兔子还快。
不大一会儿就跑到了大门口,一把推开老家人,打开门栓夺门而逃,出门后解开马的缰绳,跳上坐骑,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
许龙一夜狂奔,跑到天蒙蒙亮时,来到了金城县外的一座破旧城隍庙中。
这是他和卢悚约定好的地点。
见了卢悚,把跟海西公会面的经过说了一番。
卢悚并未责怪他,不屑地冷笑道:“海西公不识时务,怪不得在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宝座上都能被人赶下来。”
许龙一边喝着卢悚手下递过来的水,一边喘息着,愤恨地道:“是啊,是啊,我观海西公非常之愚昧昏聩,竟听命于一老妇,等我们成就大事之后,他再想来加入,我们也不必理会他。”
卢悚拍着许龙的肩膀,安慰道:“说得对!阿龙,你辛苦了,先歇息歇息,今晚我们就分两批出发,你我各带一队,明日赶到建康,我们不能给教主仙师丢脸。”
“好,由小弟先带一队进建康摸清情况,禀报于您。”许龙拱手道。
卢悚点头道:“甚好,甚好。”
长途跋涉,筋疲力尽的许龙来不及吃饭,在城隍庙后院找了个清净小屋倒头便睡。
晚间,许龙带领一百多人先行出发,卢悚带领二百多人随后也向建康开拔了。
在五斗米教教主孙泰的伟大思想指引下,怀着大无畏精神,三百多不识字的北方流民好汉决心要单挑大晋集团。
次日中午时分,许龙派人飞报刚刚进城的卢悚,定在宫城北面的广莫门进攻,打听到进了门东侧就是军械武器库。
卢悚大喜,率领二百多人扛着铁锹,镐头等武器就杀进了建康城。
进城后,会合了许龙,这些流民沿着路过的大街小巷呼喊道:“奉海西公旨意,回京铲除逆党,重登大宝!”
这三百多流民其实扔进建康城就像在长江里扔进一块石头一样,连个水花都不会起就淹没了。
但他们的信息释放能量不亚于往建康城里扔了一颗原子弹,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此时,朝廷所有官员正陪着孝武帝司马曜和褚太后、皇太妃李陵容在鸡笼山参加司马昱的“满七”(七七四十九天)祭祀大典。
一时间群龙无首,军兵们不知所措,毕竟长这么大还没看见建康城里发生过暴乱事件。
再说皇帝刚刚驾崩,海西公退位也不到一年,在政治走向方面大家还处于懵懂之中。
卢悚、许龙率领流民根据孙泰的指示,并不扰民,直接畅通无阻地杀进了台城,打跑了宫城守卫的少数御林军,一窝蜂地冲进了皇宫。
然后直奔兵器库,扔下了铁锹镐头,换上了他们一辈子都没摸过的手感沉甸甸,明晃晃的刀枪剑戟。
鸡笼山上,钟鼎齐鸣,笙钹悠扬,庄严肃穆。
司马昱的陵墓前,摆放着太牢、果蔬,巨大的铜鼎里燃有小拇指粗的龙涎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