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得知了封厉被擒的消息,知道自己的那封信是传不进谯郡了,不禁暗暗心痛,仰天长叹。
封厉,为人机灵,数年间由军兵到伍长、什长再提拔到都尉,无论是骑射、格斗都是佼佼者,尤其还能领悟兵法。
唉……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他慢慢穿好盔甲,系上黑色缎面鹿皮大氅,命人把孙无终、田泓、诸葛侃叫来。
不多时,三人来到中军大帐,躬身施礼。
谢玄一边向帐外走,一边道:“无终,你暂代我掌管军中事务,你二人随我一起去城父。”
孙无终躬身答道:“末将遵命!”
然后三人一起出了大帐,带上百余名亲兵,向西南边的城父方向奔驰而去。
第二日凌晨,天还未亮,来到了城父城下,亲兵向上喊道:“振武将军在此,请速开城门!”
城上喊道:“王长史有命,辰时才能开启城门!”
谢玄勒住战马,笑道:“快去禀报你们王长史,就说谢玄来了!”
约莫一炷香多的工夫,城父东城门大开,吊桥落下,一队人马手举火把,如一条火龙般从城中奔出。
为首年轻将领二十左右,身穿亮银盔甲,腰悬佩剑,火光中,剑眉黑眸,白皙英俊的脸上棱角分明,眼神冷傲孤清,气宇非凡。
谢玄认得,这是五兵尚书王蕴家的长公子王恭,虽然他就在京口、广陵二地,但每逢元日节都会回到建康,曾经在王蕴府中见过。
本来他就对王恭的长相印象颇深,一年未见,这个极其高冷英俊的面庞上又沾染了些许军旅风尘之色,更加显得英姿飒爽。
一片火光中,王恭高声喊道:“前面可是振武将军吗?”
谢玄忽然记起自己身边没有火把,向前催马几步,高声笑道:“哈哈,孝伯,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王恭仔细看了看,赶忙在马上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振武将军,您一路辛苦!”
“救兵如救火啊,接到你的来信,我立刻就赶来了。”
“快快随卑职进城歇息。”
说罢,王恭拨转马头,挥手令军兵闪开一条道。
谢玄和田洛、诸葛侃率军兵奔向城内。
不多时,众人来到县衙大堂,兖州主簿王忱正在伏案疾书,抬头看是谢玄来了,忙起身让座,众人再次互相见礼,请谢玄坐在了中央座榻。
王忱命人赶紧命军兵准备早餐,然后转向谢玄,施礼道:“振武将军率领多少军马前来?”
“一万余人。”谢玄答道,奔波了一夜,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盏,喝起了水。
王忱和王恭不禁面色一暗,相互对视了一眼。
田洛和诸葛侃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因北府军军纪严明,所以二人面露不屑,并未开口。
谢玄似乎并未看见他俩的表情,一边喝着水,一边问道:“建康来的三万军兵由谁挂帅?”
“哦,是材官将军滕恬之。”王忱躬身答道。
谢玄道:“是前平南将军、广州刺史腾含之子。”
心中感慨道,大晋后继乏人啊,连滕恬之这样的都派出来了。
又再次问道:“荆州那边是谁率领,有多少人马?”
“荆州两万精兵由奋威将军、竟陵太守桓石虔率领,此刻应刚刚到达陈郡的父阳(今河南周口市鹿邑县周边)。”王忱答道。
“哦?”谢玄眼前一亮,桓石虔那可是一名悍将,荆州那边能派他来还是比较诚心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