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宾楼里已炸了锅,他们议论纷纷说着情殇之毒的解药。
“老谷主,那怪人意思是说只有平阳坞才有那情殇之毒的解药吗?”
“难道说这情殇之毒出自平阳坞?”
“……”
阿七坐在那雕花木椅之上,脸色煞白地。六月十八?那人为何要叫人六月十八上平阳坞来要什么解药?
叶寒凉见神色不对,忙走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她摇着头,颤抖着,站了起来,“没有的事,平阳坞绝没有这种解药,你们别让他给骗了!”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六月十八上平阳坞去!”
“药王谷与平阳坞交情颇深,老谷主可知道内情?”
……
“大家稍安勿躁,莫被奸人给诳骗了。”花老头高声道。那些人如何肯听,一个个极兴奋地讨论着上平阳坞要解药之事!
“少主……你在哪儿?”阿七神色凄惶地“望着”叶寒凉,他叹息一声,扶住她,“阿七……”
傅流云大步流星回到宴宾楼,走到他们面前,“老头儿,那青袍怪人进了你家后山,便没了踪影。他对你家地形如此熟悉,实属反常。”
“此人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大家伙儿莫受他的鼓动。老朽且好言奉劝大家,练功须脚踏实地,切莫动了走捷径的歪心思。”花老头儿见众人如此躁动,依然好言相劝。然那些人竟无人肯听劝,各自不欢而散。
“阿七,这是一枝春的解药,一位……前辈所赠。”傅流云摸出那檀盒,木香幽幽,花香阵阵。他心中一凛,这味道……为何如此熟悉?
“这是一枝春的解药?”叶寒凉一把夺过那药盒。
傅流云牙疼般闷哼一声,望着那花老谷主,“老头儿,劳您慧眼给瞧瞧。”
花老谷主接过那药盒,闻了闻又看了看,行至桌边,从桌上提了一壶酒,倾于杯中,刮了些那药丸上的粉末,于酒水之中。那酒色立刻变得如血水一般。傅流云脸色大变,叶寒凉更是脸如寒冰。
“傅小子,这药丸你从何而得来的?”花老谷主神色肃穆,“这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就是情殇之毒。”
“你这个混蛋!!”那叶寒凉闻言暴怒不已,抡起拳头对着他那张极帅却极看了来气的脸就是一顿乱捶。“你害她中毒,害她饱受折磨,却一走了之。如今又拿那剧毒之物充当解药,你当的什么狼心狗肺?”
这一顿好打。抡椅子踹桌子的。
傅流云一肚子的气,竟被那混蛋给耍了。他本也看不惯这家伙如此嚣张跋扈,抡起拳头跟那叶寒凉扭打一团。
“不过如此,绣花枕头一只。”叶寒凉踹了他一脚,左侧脸却吃了他一拳。
“你们别打了,唉!”阿七叹息着,想起那日在回春堂,这两个干架的样子。“我走了,你们愿意打,便打吧!打伤打残又与我何干?”她摸索着往外走去,碰到碎桌破椅,她也不声不哼,只是满脸噙泪满心的无可奈何。
“药王谷的伤药那是顶呱呱的好,丫头你也不必担心谁伤谁残,老头儿自然治得好。只是你中的这毒确实极为棘手。”那花老谷主扶着那丫头,不关他事一般往外走去,一面回首道,“你们继续,打坏的桌椅器物,照价赔偿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命真当如此,又能奈何?”阿七跟着那老头出了宴宾楼,外面阳光璀璨,里面打得昏天暗地。
“丫头,你来跟我讲讲,那雪上一枝春,初服下是怎样滋味,你讲讲,老头子或许能研制出解药。”花老头与她并排离了宴宾楼。
“初初饮下时,是甘甜酸楚的青梅酒的味道,那是……夫人的青梅酿。再后来,便头疼心悸,接着便目不能视……不辨滋味。”阿七慢慢地走着,风凉凉地吹着,只是她心里更寒凉。接下来,便五感尽失吧!
“青梅醸?”老头心头一凛,阿雪那孩子最爱的可不就是那青梅酿么?
“对,正是裴夫人的青梅酿,所以,我才毫无防备。”她凄然一笑。
花老头儿长叹一声,难道真的是那浑小子吗?
未眠小筑一片寂静,花老头与阿七踏进院中。
“眠儿,醒醒。”花老头一眼见望那花未眠,倒在花架之下,不省人事。花老头将那花未眠扶起,点开他的穴道。花未眠幽幽转醒,看着眼前发须皆白的老头儿。
“眠儿,你这是怎么了?”花老头起身望着他脚下的倾倒的酒壶,眼风微凉。
“爷爷,您来了。”花未眠头痛欲裂,“孙儿不知怎么的就……”
不多时,傅流云和叶寒凉一前一后进了未眠小筑,两个都鼻青脸肿。
“阿七,阿七。”两人争先恐后挤到她跟前。
“你们两个,以后莫再打架了。话说,当日,回春堂那一架,谁输谁赢?”阿七坐在石桌前,桌上落花柔软。她拾起一瓣花,放在鼻子下,细细地嗅着。辨不出是什么味道,掠过指腹的细腻柔软,大概是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