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陈墨拿着锥子在寒蝉的胸口处比划了半晌,而后开口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
“有,”寒蝉看着眼前才到他胸口处的孩子,眼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疑惑,“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墨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锥子。
“等等……”
阵外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一个如青松般笔挺的身影快速行来,白雾散开后,露出一张俊俏非凡的脸。
沈梦站在阵外面,眼中满是愤恨,表情却平静无比,他盯着陈墨,语气凝重道:“墨哥,你这样做,大姐知道吗?她知道吗?”
陈墨没动,他挺着背脊僵硬的站着,可他拿锥子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寒蝉看着准备步入阵中的沈梦,大吼道:“阿梦,别进来。”
沈梦仿佛没听到般,没有丝毫迟疑步入了阵中,瞬间强大的负重压力狠狠压向他,沈梦晃了晃,笔挺的脊背微微弯下,却依旧抬脚缓缓走了过来。
看着入了阵的沈梦,寒蝉轻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低下了头。
或许,他们这一批二十八个人,是青云派出山历练中,有史以来全军覆没的弟子,有史以来被一个凡人耍得团团转的弟子,有史以来最没用、最废物的弟子。
而自己,作为这批弟子中年纪最大,修为最高的师兄,寒蝉这个名字将会被刻在青云派校场的训青石上,作为反面教材,流传千载,遗臭万年。
他艰难的转头,看向不远处强撑着的一群师弟们,他们脸上除了害怕,更多的是义无反顾,寒蝉心中一松,其实,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身后忍不住轻泣的柳娟娟,突然软软的叫了他一声“师兄”,寒蝉缓缓抬起手,擦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轻声安慰道:“师妹,别怕!我在。”我们都在。
除了先走一步的刘月半,他们一起出山的二十七个弟子都在,一个不落。
只是,阿梦原本可以不用入阵送死的。
寒蝉看着已行至身侧的沈梦,叹了一口气道:“阿梦,你何必……”
沈梦打断了他的话,坚定道:“寒师兄,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有的事情他必须去做,比如报胖哥的仇。
有的事情他也必须去面对,身为青云派的弟子,如果他现在丢下同门师兄弟,独自一人逃跑,那将来,他会一辈愧疚,一辈子良心不安。
胆子如鼠,抛下同门,不仁不义这几个标签,将像一个黑色的烙印扣在脑门上,伴随他一辈子。
下山历练,不止练修为,还要练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