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漫不经心地说:“我常听和亲王说起你,王府里这么多帮办跑腿的,就属你最识抬举。得,爷今天破费一下,赏你五十两银子。”
福泰身后的随从拿出一锭银元宝,交给费保定。
费保定连连躬身施礼,双手发颤,像捧了座金山似的的不堪重负。此时,他的贴身衣服里还有二千两银票。
福泰非常满意,说:“回头叫福来再拿两匹绸缎给你送家去。福来,你听到没有?”
福来是躬身立在他身后的随从。
费保定强装笑脸,对福泰说了一通感恩戴德的话。
福泰笑吟吟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回头叫福来把卖身契也给我带过来。”
一出王府的大门,费保定立即就瘫软了。五十两银子就把妹妹卖了,我是那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吗?这叫他马的什么事!回到家,这可怎么跟香香开口?找什么借口跟华安安解除婚约?不但丢了华安安和祝待诏这两张好牌,反而还成了仇家。
今天是什么日子?流年不利,出门撞鬼。只短短一瞬间,自己精心构造的美好前景就全毁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着急地把妹妹许给华安安?可是,不论许给谁,他也不愿意卖掉自己的亲妹妹。他心如刀搅,不觉间,眼泪从深陷的眼窝里无声地流淌出来。
不如跑吧?他的心念一动。可是,这天下是满洲人的天下,任你跑断腿,又怎能跑出他们的手掌心?
他如痴如醉,神情恍惚,不知不觉走进一家酒馆。他要把自己灌到醉死过去,才能忘却这无妄之灾。
华安安这两天有点生气。祝子山自从跟着王府管家离开后,一个多星期音信全无。华安安并不是盼着祝子山回来伺候自己,而是觉得孤单无助。同时,他也为祝子山捏了一把汗,就他那水平,真不知道他怎么胜任自己的新工作。
香香安慰他,祝大爷如今是官老爷,在皇宫进出,陪皇上下棋,哪能再回来给他煎药?等祝大爷一切安顿妥当,有了官宅,自然会接他去享清福。
时值隆冬,离过年就差一个多月。费保定说过,过完年二月份就给他俩办婚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事情很难再有什么变化。难道就顺水推舟,真的在这里安家落户?华安安很焦急,他需要和祝子山商量,确定逃跑的时间表,究竟是年前跑还是正月里跑。
华安安认为香香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温柔、贤惠,朴实、勤快,集合了古代妇女的各种优点于一身。可是,越是这样,他越觉着对不住人家。
他对香香满怀歉意,又要提醒自己保持双方之间的距离,绝不能一时头脑发热,敞开心扉接受香香,那可真是百身莫赎了。但是,孤男寡女天天在一起近距离接触,难保会有心旌摇曳、情意萌动的时刻。
头天下午,华安安接过香香捧给他的药碗时,见香香面如桃花,气息如兰,忍不住摸了一下香香的手。
香香顿时面红耳赤,忸怩起来。“你使坏。”她退后两步,一付很生气的样子。华安安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万分尴尬地冲着香香傻笑。
香香快速收拾了自己的针线活计,走出房间。华安安以为惹恼了她,连忙找鞋子下床,想追上去赔不是。香香却又回过头,抿嘴问道:“你明早想吃什么?”
华安安看她紧绷的表情下面暗藏着喜悦,这才放下心。
香香走后,华安安又是兴奋又是自责,还有些担心。他怕自己的毛糙举动真的会使香香生气。万一,她打破以往的生活规律,不准时来送早饭怎么办?但是,巨大的喜悦很快掩盖了这种担心。他现在春心萌动,准备向命运低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吧。
华安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今天,香香不但早晨没来,连午饭时间也不见她的身影。
华安安不由得后悔昨天的举动过于冒失。视礼教贞操最为重要的古代姑娘,一定会认为他轻薄自己。一生气,要故意饿他两顿。
媳妇、老婆,你可不要真的生气,我快饿晕了。华安安眼巴巴地望着房门,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心里想着香香来到后要对她说的话。
午饭的饿劲过去了,华安安感觉事情不妙。摸人家小手的行为,远比他想象的后果要严重得多。可是,香香并没有真的生气,临走时还问他早饭想吃什么。难道,过了一夜香香就真的生气了?
随着窗外惨淡的日光的移动,华安安的心慢慢变凉。看来没有成婚前,小手真是不能随便摸的。
他饿的心慌,就在房间里翻腾了几遍,只找出一个砂锅和几包草药。
怎么搞的?她一定是临时外出做针线活。她随时都可能带着歉意和饭菜推门进来,可是,天色渐渐黑了,门外依旧静悄悄的,而这是她平常离开的时